方姑娘,有没想家?”
莫长庚从她身后走过来,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身影,被月光勾了一层银边,甚是好看。
方泠呲声一笑:“你当我三岁孩童呢?”
莫长庚背着月光,嘴角勾着:“你可去过西关?”
“没去过,我哥来信,说着那里的好,我便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她远眺西关的方向,想着方旭信中跟她描绘的场景,在那儿,不论男女老少,不管出身尊卑,所有的人,均与马为伍,挥着长鞭,驰骋在烈日下,风沙中。
“听你的语气,你去过?”她回了一句。
莫长庚仰了仰头:“我父皇在那打了多年的杖,我虽没去过,却也听说不少。”
方泠起身拍了拍裙摆,歪着头看他:“既然你也没去过,到了那里,你便听我的罢!”
莫长庚:?
“为何?”
方泠扬扬眉:“我大哥在那啊。”
我有大哥罩着呢!
“那我好害怕。”
天一亮,他们四人不急着往前赶,想着让那批人先走,再过去。
客栈过后,不好找到住的地方,他们打算在那里住一晚,顺带补充一点行路用的行装。
可人算不如天算,前一日还艳阳高照,月朗星稀,他们出发没多久,便遇到了大雨。
四个人在雨中走得狼狈,赶到了客栈时,更是发现那些人还没走,恐怕是为了避雨。
方泠和莫长庚牵马到可马棚里,看到几个士兵懒散地蹲在一边,天南地北不着边际地聊着闲话,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恐怕今晚他们是不会走了,”莫长庚抬头看了眼天空,那雨水断了弦一般下个不停,“我们几个当心点儿,别暴露了身份。”
方泠点头答应。
回到客栈,方泠看到李央满脸愁容。
“怎么?出了事?”她问道。
“倒也没有,”李央说,“不巧今日下雨,别的方向也来了点人,客栈里住满了,我们只拿到了两间房。”
方泠不以为意,她在外头并没有那么讲究,有个落脚的地方便满足了。
莫长庚则说:“也好,人多,就不会有人太注意着我们了。”
李央皱眉:“就是,这房如何分配?”
莫长庚不明白,还用问?男女分开啊,他挑了挑眉,等李央继续。
李央回头看了眼李玫:“家妹坚持跟我住一屋……”
方泠轻声道了一个哦字,她一点也不意外,她早就猜到李玫打死都不会愿意跟她一屋,那女的有被害妄想症,一整晚都不会睡得踏实。
“那你俩一屋便是了。”
方泠云淡风轻道,然后看了眼莫长庚,一指:“我跟他一屋。”
莫长庚把房门一关上,就觉得不太习惯了。
荒山野岭的,跟一姑娘同睡一屋,难免让他生出别的想法。
谁睡床,谁睡地板?
他想都没多想,把自己行囊往椅子上一放:“方姑娘大可放心,本公子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你安心睡床吧。”
方泠眨了眨眼睛:“那莫公子你也放心吧,本姑娘也正直得很,绝不会对你动歪脑筋。”
莫长庚:……
她的话,听着不太对啊?
一路上遇着雨,他们两形象早被雨水给淋没了。
莫长庚放好东西,端着盆要去打水,被方泠一把拦住。
“还是我去吧,你别到处引人耳目了,这里要是打起来,跑去了别的地方,也没个舒坦的地方睡。”
莫长庚无话可说,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让一姑娘家照顾,觉得好没面子。
方泠端着盆一走,他便卷了卷袖子,看看这屋里有啥他能做的。
可这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不用再做什么,直接躺地板上都成。
他只好叹声气,坐着等方泠把一盆温水打了回来。
“外面挺热闹。”莫长庚见到方泠推门进来,顺口问了一句。
方泠把盆放下:“客栈里来了波胡商,他们见着外头下雨,躲在屋里又闷,于是三三两两的拿起胡琴,在楼下大厅玩了起来。”
那胡琴声嘹亮,胡人打着节拍,载歌载舞,好是热闹,那喧嚣声即便关了房门,都想方设法地钻进来。
莫长庚没好意思先洗,他让方泠先用水,完事后自己才拿着布巾沾了点水,往脸上一抹。
这一抹真不得了,那水里带有些方泠身上的胭脂味,闻着很香,撩人得很,他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只好装着没事坐下,手上故作镇定地跟着打起节拍来,一下一下地轻敲桌子,把方泠给逗乐了。
她拿出一根红绳,把头发重新盘起,换了点简单的首饰,笑道:“你要是那么喜欢外面的热闹,不如到下面去看看?那些胡人可热情了。”
莫长庚连忙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还得假装解释:“我不方便下去吧,你喜欢的话,去玩玩也好。”
方泠眨了眨眼,眼睛就像开了两朵桃花,把莫长庚看得心里慌乱。
她说:“我以前学过胡人舞,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