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好了门,坐在了桌边,既然他已经到了,事情也该解决了。
一夜无眠,天微微亮,我推开了房间的门,便瞧着那池塘边坐着个黑衣男子,我刚走到他的旁边,他正拾起一石子投入了一方池塘,我笑了笑,道:“天还未亮,你就惊动了池塘中的锦鲤。”他转过了头,看了我,微微一愣,道:“月儿,你不是去夏州学琴了吗?”我走到了他身侧坐下,慢慢道:“本来是去夏州学琴的,但是,没有做成徒弟,却做成了师傅。”
他把玩着手中的两颗石子,笑了笑道“夏州的连容公主。我成为了夏州的乐师,更是那个嫁了西周宁域殿下的公主。”他愣愣的看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道:“你这三年做了什么竟跑到了西周,还嫁了人,嫁的人还没有几日便死了。”我摇了摇头,很是无奈:“我也不晓得我这几年究竟做了什么。”他又问:“那你这几年琴学的如何了?”
我淡淡的回答他:“不怎么样。”
不仅没有浪打浪,一层盖过一层,反而成了一潭死水。当时弹得微雨梨花,如今堪折梨花。
我看着那被惊四处游走的锦鲤,缓缓问:“那个蒍国颇具才情名气的星微公主,你当真瞧上了她”他看了我,将手中的石子随手扔到了一边,淡淡道:“蒍国的星微公主在四海八荒是颇具名气的,但,我堂堂的和月的三殿下,在乎的又岂会是她的名气。”我笑了笑,道:“听你这话,那个西周的三殿下是为了蒍国公主的名才要娶她”
他冷哼了声,道:“若是她不是星微公主,不是蒍国王最疼爱的公主,你认为西周宁王会娶她”我慢慢道:“西周与夏州百年不合,和月兵力最为强盛,蒍国一直与几国友好,并未倾向其中一国,西周若是想在先王驾崩后,几年恢复并强盛,也只有依靠他国之力。”
“你既然知晓这些缘由,也该晓得我为何会冲冠为红颜了。”
我并未言语,这样,对星微公主也太残忍了些。
我仰头看了看在我头上方晃动的垂柳,垂柳一条一条交织缠绕,难解。
成黎将军走出了房间,看见我与和月的殿下坐在一起,停住了脚步,我并未言语,三殿下朝她道:“成黎将军,过来吧!”成黎将军缓缓走到了我们面前,打量了我,笑着说道:“公子与和月姑娘是聊的甚好”
三殿下慢慢站了起来,手伸向了我,道:“地上露重,坐了好一会儿了,起来吧!”我伸出左手,握住了他的手,他拉我站了起来,才对那皱眉的成黎将军道:“成黎将军,这是我四妹新月。”
成黎将军眉头更皱,看了我,道:三殿下,和月姑娘是和月国的飞燕新月公主”
三殿下看着我淡淡一笑,缓缓道:“她还未进城,便飞燕给我传了飞书,我昨日到,她也就晓得了,她并未表明她的身份,也是因为她进城,完全是受了步将军的令。”成黎将军看着我,笑了笑,道:“和月姑娘进花城真是为了来杀我的,不动手,竟是如此缘故。”我道:“成黎将军,不是和月有意隐瞒,早说出来成黎将军心中也是有疑虑的,便是不如等到三殿下来了,事情不必多说,也便明了了。”
“和月姑娘竟是和月国的新月公主。”
我转过了头,看着他一袭白衣,缓缓向着柳树走来,走到了柳树后,他拨起面前的柳枝,走到了我的身侧,我慢慢说道:“楚析公子,和月多有隐瞒,还望楚析公子莫要责怪。”楚析公子淡淡道:“新月公主是和月的公主,即便是隐瞒了身份,也是为了西周与和月的战事着想,又岂来责怪话,若是公主说责怪,公主为救成黎手受了伤,该如何算,楚析照顾公主并不周到,对公主多有冒犯,又该如何算。”
我看着他,笑了笑,道:“若是如此,倒是难理了。”三殿下握住了我的胳膊,看着我,道“已然好的差不多了。”
他抬起了我的左手看了看,皱了皱眉,道“月儿!你可知父王还有母后是多么担心你你三年在外,父王与母后每一日都是在念叨小月何时回来的,你若是再任性,三哥一飞书,父王与母后亲自来教训你。”
我无奈伸了手,他握着我的手指,看着手腕处缠着的布,道:“你的手腕伤的可重,你刚才说你这几年琴技并无长进,又是满脸的哀伤,你的手……”
我握住了三哥的胳膊,笑着道:“三哥,我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手反应慢了些,并无大碍的。”他看着我,道:“你从十三岁摸琴开始,不吃三餐,也是要弹琴的,如今,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你叫三哥如何不担心!你的手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
成黎将军低头道:“三殿下,新月公主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
我拉住了三哥的手,笑着道:“三哥,我不碰琴了,便是能够好好吃饭了。”三哥看着我,摇了摇头,又问成黎:“成黎,月儿是为了救你受的伤,这是怎么一回事?”成黎并未言语,我道:“有个西周的刺客混入了花城,原是是要刺杀成黎将军,那日晚上,我瞧见了那偷偷摸摸的刺客,便去阻止,结果手受了伤。”三殿下听了我的话,问她:“成黎,那个刺客在何处本殿下有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