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王,”晏若愚把戒指接过来给他示范上面的机关,“你们男孩子是不是都这样,表面上人模人样穿着白衬衫装成熟稳重,心里住着个小男孩儿?”
常望宇认真看了看戒托上的两个字,一上一下分别反刻着“白”和“泽”。反刻——也就是说,一旦白家酒店的运营出现某种状况,而决策人又迟迟不露面的情况下,这东西可以作为掌门姑娘白泽的印鉴,虽然未必具备法律效应,但白家内部是认的。
大概是为了防止误伤,动了开关以后,刀从戒托下露出来,刀刃是朝着“泽”字的方向的,也就是说,如果上下没戴反,刀刃出鞘其实会朝着指根方向。
所以晏若愚之前在前厅特意把戒指取下来又戴回去。
常望宇伸出手指在刀刃上摩挲了一下,“哇哦我们这种心理年龄三岁半的小男孩儿连没开刃的刀都不能玩呢。”
晏若愚乐了,“我又不做白家的掌门,这刀开刃干嘛。也就吓唬人吧,我平时也不惹事。”
“你当然不做白家的掌门,你可是,”常望宇懒洋洋地倚在沙发靠背上,“董事长——”
“没完了你,”晏若愚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常望宇不太想说,最后不甘不愿地问她,“你早上是不是生气了,就直接走了,小企鹅也不回我。”
晏若愚一愣,没回么?
……她好像是没回来着
“不是……就那么点事儿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常望宇没说话。
晏若愚突然有点惊讶,“你是不是……”
早上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自己就一普通学生,有什么想法什么设计稿要做出成品不现实。
然后她回小屋里,又回了学校,还偏偏恶作剧没回常望宇的消息。
结果常望宇以为她生气了。
之后他不管不顾地喝醉,晕晕乎乎地带个口罩就跑来酒店还被私生饭堵了。
晏若愚仔细想了想,常望宇在某影学表演。他是已经成名并且实力不俗的人,肯定会遭到来自同学的各种各样的审视——某影,进去的都是有钱有势要搏出位的,这些人里,有的人会嫉妒他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在音乐上不容置疑的才华,会嫉妒他小小年纪功名成就,也会明里暗里逮住机会酸黑嘲。
往前数一两年,高中的时候大概能好点儿,没有人以红为目标,可能会羡慕,会想往他面前凑。
那再往前数几年呢?
在他出道之后满世界参加选秀的那些年里。
在那个身边的孩子都还年幼无知的时光里。
常望宇上的是普通学校,流言八卦无孔不入,这些人多多少少会认为常望宇有一定背景,会恶意猜测他身份不正,会对他上选秀节目的行为嗤之以鼻,还会有意无意地与他划清界限——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跟你不一样——来自小孩子的伤害,往往是攻击力最大伤人最深的。
晏若愚突然就心疼了。
她想起上次与屈非厌兄弟二人的那顿饭,常望宇也是听见话头不对就及时救了场,还顺带判断出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分析了屈非厌可能会有的感情。
她不知道在常望宇并不长的人生轨迹中,经历过多少类似的恶意中伤,才会敏感如斯小心至此。
晏若愚一时半刻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头有些堵,最后憋出一句,“下次心情不好别喝酒了,你嗓子不能沾这些。”
常望宇看出她为这事自责,却也不想听她问小时候那些破事儿,话锋一转,眨巴着眼睛用美男计,“所以董事长,您也不是个普通学生啊。”
“这店真不是我的,”晏若愚下了这个台阶,“我也没什么管理权。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哥我叔都不在,我说话能顶事儿。”
这戒指算是个凭证,白涅的一枚是墨玉麒麟。晏若愚生而失母,晏桓一个人带着嗷嗷待哺的小丫头束手无策,还是白涅的母亲何谨将晏若愚接来扶养。
晏桓是个能力突出斗志不足的主。年轻时辗转去过许多地方,做过很多事,晏若愚小的时候,家里也称得上富足。但晏桓心不在出人头地,对钱财也不是贪心不足,时常是做事正到风生水起时就抽身离去闲云野鹤,待无聊时又东山再起。去南疆贩玉、去云南赌石,在地摊上淘来老东西去拍卖……穷困潦倒的时候就去给人写字作画弹琴,最富裕的时候把钱一股脑都投进了白家酒店,帮着白一献把酒店做出个样子来,白一献又帮着晏桓开了古琴的厂子。
自古商人重利轻义,可也不尽然。
白家酒店有晏若愚的股份,占比不少,有最初晏桓投资的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白一献给晏若愚的零花。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白家给晏若愚的股份,晏桓也会毫不吝惜地拿出等价乃至更多的股份给白涅——这就是个以防万一,万一哪边运营出了问题,保证两个孩子手里都有一部分钱能用,至少衣食无忧。
晏桓办厂时就没打算做大做强,只为手里有个事儿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