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晗笑容平静,指了指云端上的世界。
“是为了太魂引印?”苍溪见她一脸轻松,皱起眉头,“可你……”
“我知道。”杨临晗难得打断别人的谈话,“未有接引神使,擅自前往神域太过危险,但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接引雷劫迟迟不曾降,无极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前往神域。
如此,早晚都是一样。
且大陆灵力对神级实力的增长已无作用,大陆阵法她也尽数参透,不如现在出发,还能趁晋级神级的天地感悟未彻底散尽时,再寻一份突破。
“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图纸上的计划,便劳烦你多操心了。啊……还有清歌。”
杨临晗看着远处又被清歌派来催人的弟子,笑容温和,“她的性子我实在了解,虽外表看起来强势,骨子里却留着一份天真。”
她也了解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为人,明断是非,看似冷面无情,实则是个心留善念的正人君子。
若是哪天清歌被哪个不识相的坑蒙拐骗,有苍溪照拂一二,也能过去。
苍溪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帮这个忙。
事情他是要做的,人他肯定也是要护着的,毕竟自己这位发小的亲师妹,也就只剩清歌这一个。
不过……
听起来怎么和交代后事一样。
“首座大人!”阵门弟子匆匆忙忙跑到杨临晗苍溪面前站定,“清歌师姐让我来……”
“嗯,本座这就去。”杨临晗应道,转身看向一边摆着一张标准严肃宗主脸的苍溪,道,“器宗接任大典,声势洪大辉煌。望这次清歌之礼,也能入君之眼。”
哦,原来不仅有准神与神级等级间的差距。
还有他成了宗主,发小却已经退位。
啧。
行吧,这位是再也不用去批玉简了。
忽然想起家里那堆成山的公文,器宗新宗主的表情一瞬间扭曲。
……
接任的祭祀礼殿在点阵门靠近正殿的正中心处,偌大建筑巍峨耸立,四角攒尖顶,殿身青白,雕栏画,白玉青璃瓦上荡漾着粼粼波光。
祭祀礼殿只有一层,像器宗一样,分为底部祭礼与上层观礼两区域,殿内立着八根灵矿石柱,上面刻着不同式样的符文。
在祭礼台上,一只绣着凤凰阵纹式样的天蚕灵丝缎垂直而立,那是点阵门的标识。
观礼座上并无虚席,尽数是各界大佬,众人见阵门首座踏入殿中,安静下来,气氛立刻肃穆起来。
看着满座大佬,杨临晗忽的有些感慨。
当年,她被困在登守阁,临终的师父揭开封印,授位与她的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
没有门的诡异房间内一边混乱,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只个困住的封印阵法,原本古雅简洁的陈设皆已被灵压捻成粉末,就连空间也扭曲得不成样子。
只有一个黑袍劲装的女子沉默地坐在一片狼藉中。
“谁!”
一道灵刃顺着空间波动斩去,却被一位童颜鹤发、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拦住。
“临晗。”
阵门前首座,杨守奕。
黑服女子瞥了一眼自己的师父,神情一片木然,阖了眼,只是坐在废墟中,没有说话。
“哼。”阵门首座冷哼一声,本源流逝殆尽而产生的疲惫无力却挡不住他语气中的失望与怒意,“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
他一向为之骄傲的大弟子还是阖着眼,沉默着,为此,杨守奕不由得怒火更甚。
“花想容,就救了个废物吗?”
“轰——”
登守阁本就不稳定的空间因为愤怒躁动的灵力而彻底崩开,露出一角黑漆漆的空洞来。
“不准,提。”将近五十年未发声的声音近乎喑哑,杨临晗收了放出轰碎空间灵力的指尖,睁开双眼,其中满是嗜血的通红。
“不提?那你就是这样报答花想容的?颓废怯懦,沉溺过去,可还有一点阵门首座弟子的样子。”
“接着。”见杨临晗继续沉默不语,杨守奕从袖中掏出一只熟悉地玉笛,“这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小师叔……”
杨临晗抬手,珍重地接稳玉笛,双眸血红瞬间如汤沃雪消褪。
她紧握着玉笛,指尖泛白,却在察觉自己的力度后,又像是害怕握碎一般,连忙松手。
“阵门已至存亡之际,如何决断,取决于你。”
“可我剑心已散。”
尽管依旧喑哑,声音终是平静下来。
“剑道已废,那还有阵术。别忘了,花想容临走时,和你交代过什么。”
闻言,杨临晗猛地抬头,却见面前师父长发早已斑白,气息微弱,脚下却蔓延着代表阵门首座继位的阵纹。
她阖眼,任由愧意在心中荒芜杂草横生,再次睁眼时,星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