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花柔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眼爹娘的尸体,看了眼烧着的院墙,起身往柴房去。
在母亲交代的地方,花柔翻找出了一个包袱,她迅速打开,里面是两身衣服和一个漆盒。
火石,一袋子铁钱,半把珠花簪子,一把匕首,还有一条绣花腰带。
这……
花柔看着漆盒内的东西有些迷茫,但很快她把腰带拿了起来,因为她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几息之后,她将除开腰带外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的包好了背上,抓着腰带迅速地冲回了前院院落里。
院落里,火势不小,她不管不顾地冲到了亲戚们的尸体前,拿着手中的腰带和他们的腰带对比。
浓烟,大火,呛人又熏灼的眼泪直流,她强忍着对比,发现四位亲戚的腰带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和图案,而她手里的这条,除里图案有所不同,其他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的腰带都是红色的水滴,而母亲的则是白花藤萝?
飞舞的火星落在了她的手臂上,烧灼的疼痛和焦臭味让她意识到这里不能久留。
花柔迅速起身冲回到厅内,此刻火势已经蔓延进来,门窗皆被熊熊烈火沾染。
她冲到父母身边,从包袱里翻出匕首,将父母的发丝各自割下一缕来,装进了随身佩戴的平安福袋里。
“爹,娘,女儿一定会弄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们,为你们报仇雪恨!”
花柔跪在爹娘的尸体跟前,磕头三拜后,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奔了出去往后门跑……
爹,娘,我会好好地活下去!一定!
……
母亲交代的话,让花柔有了求生的yù_wàng,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她得活着,只有活着爹娘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只有活着她才能找出真相来,为爹娘报仇!
她拼命地跑,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她记得爹爹说过,翻过了燕子岭就离开了这座山寨,她自然是先离开这把她当作妖孽的地方。
穿越山林,淌过河流,翻山越岭,她不敢停歇。
饿了摘野果,渴了喝山泉,那些蛇咬的伤口发痒,就摘草药涂抹救治,累了就找棵树杈爬上去眯一会儿,大雨滂沱就躲在洞穴里捏着平安福袋发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一直前行的花柔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城镇。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地的一座府邸中,一名侍从惶恐不安地跪在了竹帘前:“爷,出了岔子,唐蝶……没能带回来。”
竹帘内,一颗云子被重敲在棋盘上。
侍从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抢言道:“不过,祈王那边,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好了,定能得手。”
侍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主人的反应。
不多时,竹帘内传来主人的声音:“这个你要是也办砸了,我可要你的项上人头!”
第5章 呵,又是她
南川县,是一座夹在楚地与蜀地之间的边境之城。
因为楚国所用铁钱,在其他地域不能流通的原因,来往的客商们只能在此处换取大量茶桑带走出境,故而这座县城热闹程度堪比都府。
从未走出过村寨的花柔,随着人流稀里糊涂地进入南川县后,就被入眼的一切给整懵了!
楼檐角shòu_jiāo错而精美的楼阁高大威猛;货品琳琅的集市里吆喝声此起彼伏朝气满满;华衣锦服的人们来来往往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原来,村寨以外的地方这么夺目和绚烂啊!
花柔惊奇不已,但也不免困惑:娘说外面的世界可怕残忍,可这明明看起来……挺好的呀!哪里可怕?哪里残忍?
“枣糕!刚刚出笼的枣糕!香甜可口喽!”
听到吃的,这半个月勉强果腹的花柔,顿觉肚饿,口水滴答,循声上前问了价,掏了钱,捧着新鲜热乎的枣糕,张嘴就是一口。
“啊呦呦……”枣糕又烫又黏,一口下去黏了花柔的上颚,烫得她止不住地叫唤,却又舍不得吐出来,顿时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哎呦!姑娘!你得慢慢吃!这可心急不得!”摊主好心提醒,花柔哭笑不得的点头回应--不是她不想慢慢吃,实在是太饿了。
花柔张大嘴巴,仰头冲天,使劲儿地吸了好几口冷气,才缓过劲儿来。
枣糕不大,再是慢慢吃,也就几口的事,吮去指尖上最后一点残渣,意犹未尽的花柔摸了摸钱袋,放弃了再买一块的想法。
一枚铁钱一块,不贵,但是她的钱是有限的,在找到出路前,必须节省,所以她还是吃点实实在在填饱肚子的食物吧。
不过,出路……
花柔有些迷茫。
“胡帽胡帽!达官贵人的最爱,东都城贵妇们人手一件!”
不远处酒楼门前的吆喝吸引了周遭的人涌过去,花柔好奇也凑了过去。
胡帽,形状各异又五颜六色,它们缀着珠串,结着缨穗,插着羽毛,漂亮的让花柔忍不住拿起一顶戴着头上,根本没察觉,有一只手正伸向她腰间的钱袋。
“啪!”一枚云子疾速地打在了小偷刚碰到钱袋的手上。
“啊!”一声惨叫,让花柔惊讶回头,就看到身边的男子捂着手指,脸色涨红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