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年筠淼抿了口茶,平静开口:“我想还多说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留着香料这事就别叫福晋知道了。”
“这我自然是知道,年妹妹若是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我这心里啊,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
李氏苦着一张脸,虽是妆容精致,但浮粉之下眼底的青晕依稀可见,她是怎么也睡不好了。
送了李氏回去,淑雯眸色深深盯着年筠淼,眉毛拧成个疙瘩。
年筠淼手肘撑在炕桌上,揉着额头,漫然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淑雯激动得连呼吸都不稳了,“小姐,你怎么不把香料留下,咱们有了香料,再把团团抱回来试一试,不就真相大白了。”
突然之间峰回路转把香料拿到手里了,年筠淼却不想再追究了,这件事再大也不过是件小事,真相大白又能如何,不过是跟福晋撕破脸,往后岂不是更尴尬。
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团团还记不记得这香料的气味年筠淼一点把握都没有,纵然是团团记着,有反应,但这香料的来路,福晋也大可以否认,到时候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乱成一锅粥,为难的是四爷。
年筠淼不想让他为难了,其实只要他信自己,别人如何想,年筠淼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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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圆明园搬回王府已经是中秋前后了,年筠淼看着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满心惆怅。
从康熙四十三到康熙四十八年,她在这里度过了整整五个春秋。
每逢佳节倍思亲,年筠淼的想念总比他人来得更飘渺些,她甚至想念原来那个自己,洛慕好不好,她在做什么。
淑雯拿了披风出来给年筠淼盖上,她看得出自家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站在年筠淼身边。
“淑雯,我想喝酒。”
年筠淼的声音像绕在月亮的周边的云彩一样淡漠,好像是随意一说,就等着淑雯开口拒绝呢。
自打听太医说了年筠淼身体不好,这一年多来,淑雯管年筠淼管得很严,生冷刺激的一律不让她碰。但今日看着年筠淼这样落寞,淑雯也不忍心了,想了想,松了口:“那就喝一小杯。”
年筠淼眼中闪着光,忙不迭地点头。
一小杯之后,又是一小杯,接着一小杯,她算是摸清套路了,只要她装可怜,哑眼巴巴地看着淑雯,淑雯一准儿的心软。
等胤禛从宫里参加了晚宴回来,年筠淼脸上已经飞起了两片红霞,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胤禛,大眼睛水光潋滟,格外诱人。
她撑着精神,一本正经地跟胤禛请安,想掩饰自己喝酒的事儿。
但她越是乖巧,就越不正常,胤禛将她抱进怀里,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皱了下眉头。
淑雯赶忙解释:“今日侧福晋心情不好,奴婢就没拦着,是奴婢的错。”
“偶尔一次,不要紧,去煮醒酒汤来。”
胤禛没多说,胳膊紧紧箍着年筠淼怕她摔倒,年筠淼软得像一汪水,勾住胤禛的脖子,藤蔓一样附在他身上。
“怎么喝这样多?”
“不高兴。”年筠淼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又莫名含着孩子般的童真无瑕,听的人心疼。
“为合适不高兴?”
胤禛打横将年筠淼抱起,迈步往里间去。
年筠淼缩在胤禛胸口,默默地流着眼泪,胤禛手臂一紧,步子顿了顿。这些年她很少哭,上回见她哭,也是喝了酒之后。
胤禛弯下腰,将年筠淼放在榻上,她却不松手,圈在胤禛脖子上的胳膊力道还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