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先不表态,看看西班牙有什么动作,事出无常必有妖,最近该多留意一下各国的动态了。”伊丽莎白看着那条路出神,漫不经心地回应,她对危机的感知总是比一般人更强烈。
可是塞西尔不这么想,他唯一着急的就是女王的婚事又黄了,再想劝其答应下一门,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同龄人有的都当了祖母,女王这快奔三还是孑然一身。
他也是为这个国家的稳定c,ao碎了心……
“那么,陛下是否考虑其他两位候选人呢?我建议可以与法国……”
“你今天挨骂没挨够?”皱眉,不耐地打断。
“……”
“这件事不可能是卡洛斯的个人意愿,菲利普若是不知情,他这个国王也当得够瞎,父子俩准备给我们唱双簧,我感觉,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会不会跟玛丽女王回到苏格兰有关系?”塞西尔抬起头,面色凝重,不自觉地捋起他的卷毛胡子。“西班牙向来乐于看到英苏起争端,目前玛丽女王也是单身,他们或许是在考虑与谁联姻更划算。”
伊丽莎白转过身,冷着脸,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方向不对,如果菲利普想要摇摆斟酌,就不会这么随意地放任他儿子提出中止谈判,必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刚好,可以用这件事来检验一下,玛丽究竟会不会主动向西班牙递出橄榄枝。”
“那法国呢?”
“吊着,谁知道美第奇那个老家伙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她儿子多,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想起了小玫瑰的话,在对待法国的事务上不得不谨慎起来,只要胡格诺和王室一天不正式开打,她就能继续虚以委蛇。
仔细想想,真正能称得上是她对手的,只有美第奇和菲利普,她喜欢跟聪明人玩,刺激又带劲。
“你先回去吧,让沃辛汉过来。”
“是。”
塞西尔怀揣着满腔对女王婚事的捉急离开,不一会儿,沃辛汉来了。
伊丽莎白握着羽毛笔在纸上写方块字,是小玫瑰教给她的几个简单词汇,包括她名字的中文写法——四个字,笔画众多,写起来很麻烦。
“陛下,您找我?”
万年不变的黑袍,沃辛汉的脸终于不面瘫了,仔细瞧还能察觉眼角眉梢的一丝温柔笑意,伊丽莎白抬眸暼了他一眼,调侃道:“果然呢,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表情都变多了,看来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嘛?”
“呃,您又开我玩笑……”窘得不太自在。
“好,不逗你了,过两天心言要去哈特菲尔德住些日子,你分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但是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也不必向我汇报任何事,除非遇到紧急情况。”
“是不用再监视江小姐了吗?包括她见什么人以及书信往来?”
笔尖微微停顿,刚好写到江心言的名字,尽管早就被自己写烂了,还是一遍遍不停地写,低垂的眼眸不经意流露一丝痛楚,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知道自己无法弥补过错,伊丽莎白反思着从前是不是把这份感情抓得太紧了,以至于让小玫瑰毫无喘|息余地,若是能松开一些,给足自由、尊重和空间,或许那道伤痕就会渐渐愈合。
其实,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边围绕的人都以利益连接起来,包括塞西尔和沃辛汉,大家各取所需,分工合作,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她习惯了这种生活模式,久而久之,便融进了本能。
而小玫瑰不一样,她们之间的纽带是一种称之为爱的感情。
沃辛汉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大着胆子多嘴道:“陛下是不是跟江小姐闹矛盾了?”
“……”
有那么容易被看出来?伊丽莎白觉得脸上挂不住,皱眉:“少八卦,多做事。”
“呃…”
“玛丽到苏格兰没有?”
“前天刚到爱丁堡,暂无动作。”沃辛汉一秒恢复面瘫脸,严肃:“对了,陛下,昨天我的人看见罗伯特去了西班牙大使馆,但是很快就出来了。”
伊丽莎白停住笔,放下,心里猛地敲响了警钟。
直觉告诉她,这么凑巧必定不对劲。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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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的日子,江心言和奥洛开始打包行李,她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主要是裙子之类,其他的在哈特菲尔德会有人准备好,这也是她只带两个侍女的原因。
卧室的梳妆台上大多都是伊丽莎白的首饰,那个女人喜欢一切奢华璀璨的东西,江心言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才从中拎起一条朴素的水滴项链,蓝宝石发出的幽幽光芒仿佛流动的水珠,里面封印着海的颜色,是她最喜欢的项链。
然后她带了一把轻盈的小扇子,一只做工j-i,ng致的小布袋,还有去年伊丽莎白送她的那套陶瓷餐具,一直舍不得用,很宝贝。
“江小姐。”
房门半开,阿什利夫人象征性地敲了敲,探进身子望着她,笑了笑:“我能跟您聊聊吗?”
江心言连忙起身,礼貌点头:“当然可以,夫人请坐。”
在她心中阿什利夫人非常值得敬重,她要感谢这个不辞辛劳的中年女人,在过去那段没有她参与的黑暗日子里,对伊丽莎白视如己出般地照顾,所谓,爱屋及乌。
“您还会回宫吗?”
“会吧……”说得很没底气,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可能住久了不想回来。
阿什利夫人的神情有些悲悯:“虽然这是您和陛下的私事,但我还是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