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石那边看了眼,发现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去哪里了。”肖月一边嘀咕一边踩上身前高出一截的宽大水泥板。站高了些,视野一下子开阔,肖月再次又看到了蓝千石,原来他正垂着肩被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数落。
“靠,敢骂他,这家伙活腻了,回头我非让他失业。”肖月边探头看边愤愤地骂到。
肖月这边正兀自愤愤不平,他身后的吊车却是突然动了起来。
吊车的司机正手拿着筷子扒拉着眼前的盒饭,他手边是老式的收音机公放着嘈杂的恶俗音乐,他连看都未看前面一眼,就极其自信娴熟地单手启动了开关。由于刚才已经有人告诉他打地基用的混凝土块已经用钢索绑缚住,他现在要做的也只是把它运到海面上空,然后把它沉进海里。
肖月本来站得好好的,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地面在摇,他在慢慢升高,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肖月差点没吓晕过去。连忙去扶旁边的钢索,只朝下看了眼,肖月就觉得头脑发晕,脸都吓白了。
这种大型起吊机的起吊高度是非常恐怖的,肖月只是愣神的瞬间,他已经被吊得老高。手脚发软地扶着钢索蹲了下来,看到下面玻璃窗内的司机还在吃盒饭,肖月气得呼吸一滞,扯着喉咙就是冲他喊,“快放我下来!我还在上面啊!”
司机的操作室内还放着吵到不行的音乐,他根本就没听到上空有人呼喊,依旧自信过头的单手操作着,然后悬在半空的载着肖月的巨大长形板块就慢慢朝着海面的上空移去了。
其实这块地方已经属于危险区域,不是工作人员基本是不能进来的,而长期在这里工作的基本都知道哪里危险,哪里不能站人,可肖月哪知道这些,他站的这块地方虽然视角不错,却绝对是危险区域。如果凌越跟在他身边,他也许还不至于做出这么乌龙的事,可凌越这几天正好休假,他早早坐飞机去了美国,据说是去见林奈的父母了。
肖月只随身带了个助理过来,他为了监视蓝千石方面,特地把手下人都打发走,加上之前给他领路的人有说过什么地方不能去,他那时也只想着蓝千石,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
这时候又是午餐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故。
没想到肖氏的员工会这么吊儿郎当,不把工作当回事,肖月几乎有灭了这个司机祖宗十八代的冲动,眼看自己已经被吊到海面高空,肖月吓得腿都打哆嗦了。他舌头打结地张口想要呼喊,一股冷气就是呛了进来,喉咙瞬间比被鱼刺扎了还疼,肖月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肖月这会儿终于给吓哭了,他喉咙疼得很,喊又喊不出,只能趴着尽量不让自己掉下去。
人遇到危机时,第一时间总是想到自己最希望见到的那个人,所以肖月边哭边绝望地喊到,“蓝千石,快来救我啊。”
只不过他喉咙受了伤,喊的声音实在小得很,蓝千石离他又很远,根本就没办法听到。
肖月这会儿突然有些后悔了,他怎么就头脑发热地过来这里找蓝千石,如果他没来这里,肯定就不会遇到这种危险。鼻子一酸,眼泪就是大颗大颗地朝下落。心想这下不会真要完蛋了吧,他才刚好了没几天,和蓝千石连话都没说上,这么挂掉也太冤了。
手臂颤抖地乱抓,一不小心探进兜里,摸到什么东西,肖月一个激灵,连忙把它掏了出来。
肖月摸到的是手机,他看手机上显示还有信号,连忙打开拨了肖镜的号码。把手机递到耳边时,发现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实在太碍事,害他都听不到声音,于是肖月伸手一扯,将它拉了下来。
海面上风很大,肖月一个没抓稳,绕在手里的白色围巾就是被冷风卷了去。
纯白的围巾在空中刺眼的飞舞了会儿,然后落到了一个人跟前。
蓝千石略微一愣,然后弯腰把地上的围巾捡了起来,他困惑地看了会儿围巾,脑中突然划过什么,转头连忙朝上风向的方向看去。
载着肖月的混凝土板块一直在下降,在就快要降到海面时,吊车的钢索突然就是停了下来。肖月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他一边抽搐一边抬头去看上面。在高高的上空,蓝千石正拿着他的围巾趴在桥梁上焦急地看着他。
给拉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歇了会儿,肖月才算终于缓了过来,他刚才被吓得着实不轻,打肖镜电话又打不通,几乎以为自己又要没命了,想着连遗言都没有,人都绝望了。
现在冷静下来,肖月才发现他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歪了,整理过的头发被风吹得一团糟,刚才哭得一塌糊涂,脸上还不知道变成怎样,蓝千石现在还就在旁边看着他,肖月脸颊一烫,连忙用胳膊挡住脸,说到,“别看了,我出门之前有好好整理过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蓝千石刚才还沉默不语地认真看着他,这会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说到,“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沉默了两秒,又说到,“果然是你,我上次看到的。”
“我还以为你……”蓝千石话说到一边便是停了下来,见肖月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于是摇了摇头,叹气地说到,“总之没事就好,还好你没事。”
肖月鼻子一酸,低着头问蓝千石到,“你怎么知道是我出事了,我喊了半天都没人来救我,肖镜那个混蛋又不接我电话,都不知道差点把我害死了。”
蓝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