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真假凯恩这件事上,海姆达尔没和丈夫深入探讨那位转校生的坦然相告是否真的发自肺腑——毕竟他尝试唤起海姆达尔注意的方式反而唤起了克鲁姆老爷在他脑袋上钻几个窟窿的冲动。海姆达尔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威克多,他的丈夫很高兴接手这件事,另外那一批批前赴后继、来路不明的私人信件也再未送到他手中。直至很多年以后威克多从魁地奇联盟正式退役,那些信件依然不知所踪。
米奥尼尔后来从大爸爸那里接过了这项妙趣盎然又极富挑战的任务,他的手段方式与他父亲的截然不同。按隆梅尔爷爷引以为傲的口吻来说,他很斯图鲁松。
身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主席,海姆达尔刻意避开某人——比如凯恩——的举动将比一般学生更加显眼,所以斯图鲁松主席先生利用职能之便提倡在级长制度之上再进行分年级管派。在召集了年级代表的听证会上,美其名曰德校的学生会主席将告别古老落后的集权时代,迎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新世界。
总而言之,在他的鼓动下,学生会又增加了几名干事,开始尝试接触群众工作。学生会主席与学生会副主席终于摆脱钜细靡遗的居委会工作模式,着眼于足以影响学校将来的宏观大事。
截至目前摆在德姆斯特朗面前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已经结束的欧洲教育评价大会。
欧洲教育评价大会的考察组抵达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这天,整个德姆斯特朗山区刚结束了接连二日的恶劣天气。即便没有了风雪肆虐,气温依旧低得让人感觉不到鼻子的存在,不过被强风吹散了压顶黑云的天空释放出了几分罕见的蓝意,愁眉不展的卡卡洛夫校长的脸色因而添了些红润。
在卡捷宁的建议下,卡卡洛夫按捺住等在校门口嘘寒问暖的念头,在房间内忐忑地转圈子。要不是卡捷宁在校长办公室内坐镇——以免某人头脑发热,卡卡洛夫早就一意孤行了。
卡卡洛夫第六次无意识地咬住大拇指,紧张地看向挂钟时,卡捷宁大发慈悲地宣布放行。衣着鲜亮的卡卡洛夫在卡捷宁的陪同——或监视下——走出办公室,来到钟楼前方,其间没有忘记在脸部装饰上校长级别的业务表情。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主席与副主席正在钟楼前的广场上,接受来自欧洲教育评价大会考察组的第一波问询。
卡卡洛夫忘情地想要加入,以便获知考察组成员们的此行目的,但他的冲动都消失在了卡捷宁的咳嗽声中。
当学生会主席与副主席带领考察组的巫师们走向二位校长时,卡卡洛夫感觉心脏的跳动速度有些不堪负荷,当他以为自己会痛苦地捂住胸口大叫一声倒地晕厥为德校抹黑时,他已经神色自如地和考察组的巫师们完成了热情圆满的问候。
卡卡洛夫如释重负,对自己的心理素质有了全新的认知。
考察组的巫师们主动提出让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陪伴,他们想要在校园内随便走走,以便加深对德姆斯特朗的第一印象。校园环境是一个很重要的加分因素。
海姆达尔和卡罗很乐意向外人展示德姆斯特朗深厚的千年历史,几乎每一个提到德校的人都会把第一印象放在黑魔法上,让那些以偏赅全的巫师看看,“黑魔法工厂”的环境设施堪称欧洲一流。
卡卡洛夫欣然同意了考察组的要求。
当卡捷宁用客套话吸引考察组的注意时,卡卡洛夫抓紧时间与二位学生会负责人进行短暂的沟通。
“让三位客人在学校里瞎走没事吧?”卡卡洛夫不放心的问。
“我们提前规划过行走路径,尽量把他们安排在既定范围内。不过我们不敢保证不会产生突发情况,您也明白,这些专家是来考察学校情况的,不是来观光的。如果他们强调即兴而为,我们只有见机行事了。”海姆达尔中肯的说。
卡罗补充道,“我们在既定路线上分布了人手。”
“什么意思?”卡卡洛夫蹙眉。
“您可以理解为商家找来炒作商品、引诱客人的推手。”海姆达尔说。
俗称——托儿。
卡卡洛夫义正言辞的说:“我不喜欢这种解释。”
海姆达尔立刻纠正,“让考察组的专家教授们更细致全面了解德姆斯特朗千年建校史的我校优秀人才。”
卡卡洛夫点头,“好,去吧。”
二、
巫师侦探只收现款,和麻瓜黑社会不把钱往银行里存拥有微妙的相同之处。每一枚金加隆上刻有特定的编号——代表铸造这枚金币的妖精,古灵阁有办法追溯到进入巫师银行的每一笔款项的来源以及它们的最终去向,对于妖精们来说,但凡涉及金加隆,没有什么是它们无法调查取证的。
而巫师的法律往往不能制约它们的行为。
妖精的价值观认为所有东西都可以估值并明码标价,只要支付相应的报酬,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买卖的。这对用生命换取报酬的巫师侦探来说极具风险性,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个人信息等秘密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妖精冠以价格公开拍卖。
这并非史无前例。
他们约在保加利亚的大特尔诺沃碰头。这座如今不显山不露水的古城曾经是保加利亚第二帝国的首都,作为军事重镇在中世纪的巴尔干半岛上独领风.骚数百年。多瑙河的支流杨特拉河贯穿山城,城里泰半建筑依水而建。爬上缓坡,在缓坡上俯视下方,山脚下的红瓦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