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资料,来自白沂,而白沂所得的资料,来自安墨的一手安排;至于方瑾烈为何也会以为安墨会成为卫墨,便是曾经安墨为了得到方家经济上的支持,而刻意透露的一些“假消息”。
安墨动方家,是旬苫为了寻求经济上的支持;安墨动白家,是旬苫为了断善家一臂。
凌家,白家,方家,曾经依附于安家,最后却在安家覆顷时,推了一把力,而今白家已灭,方家重创,只要有些嗅觉的,都能联想到这是卫家开始报复了。
没了军火支持的善家,不再是难以撼动的地位,而安墨做的这些,所最终的目的,却是令所有害当年卫家陨落的侩子手,误以为安墨就是“上面那人”的镰刀,安墨的所作所为,都会被直接算到那股势力中,如此的动荡,那些侩子手必会不安,自然就会暗处结盟,以求对抗隐藏在暗处的那股子势力。
至于为何要布下两年的局,只为断善家一臂,不过是让善家有危机感罢了。
谁让善家那个老不死的,只懂得自保,而不会攻击了!
谁让那股势力,其实是20年前,善家的大少爷组织起来的!
安墨看着面前刚泡好的柠檬水,也不在乎旬苫的想法,微微冒出的水汽模糊了他原本的面容,他没有眨眼,如死水般平静的叙述下去:
“家主,放了那些照片,您想毁了的是卫家唯一可以复起的借口,也就是您以为的,卫家至今留下的唯一一个血脉——安墨。”
“但是,想要毁一个人的做法很多,安墨在你手上的把柄数不胜数,您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是在为了报复谁么?”
“时机不对,家主便想毁了安墨,是察觉到什么了么?”
“是因为,家主知道了,林唯也是卫家的血脉,是么?”
“安墨可以掌控,林唯却似乎早已是对方的人,家主察觉到事情失去掌控,急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想要再次试探一番,想要确认那个人是否真的和林唯一道?”
安墨有条不紊的,一条又一条爆炸性的话从口中蹦出来,只听得他不疾不徐,将一切利害关系娓娓道来,直白淡漠。
林唯变成林少尉,直接的,让安墨把曾经所追查到的事情全部联系在了一起。
为什么全校林唯和自己会与安墨的器官匹配,为什么林唯自小带着带着伤回家,为什么林妈她的对于过去总是讳莫如深,为什么林妈的名字和卫家当年离家出走的小女儿一模一样.....一切都有了解释。
“安墨,你似乎变了很多?”
旬苫终于肯正视这个温和中透着死寂的男人,似有所感道,眼底的冷凝却是加重了。
“家主错了,纵使确认了又如何,毁了安墨,只会让那股势力更加嚣张,没了安墨这个顾忌,他们便可进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长幼有序,安墨曾经是所有人以为的卫家唯一的嫡子,而今却是有心人眼底卫家的长子,林唯本就难正名分,更何
况,除了林唯,上面还有个林衍压他一头,那股势力怎么样都不可能越过安墨这个名正言顺的长子,而来扶持林唯,这名不正言不顺,于理不容——除非安墨出了天大的丑闻!
这便是世家继承的规则,这个世界难以撼动的规则。
强者为尊不是不可以,但是众口铄金,如今卫家的崛起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了,而那些无法容忍,或者说害怕卫家崛起的,能够用来打压卫家明面上的借口也就只剩下一个了——安墨长子,长幼有序,安墨并未有做出格之事,林唯怎可越过安墨,重振卫家,他们这些百年家族是断不会承认林唯的身份.
“继续。”
安墨的话有一定道理,旬苫颔首,示意安墨接着说,指尖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打算着,眸色渐深。
“今日安墨所做,有心之人必会此事与联想到20年前卫家二少之事,卫家陨落的事情,如今留下来的大家族,没有一个会希望卫家重振旗鼓,如此一来安墨刚爆出的丑闻,就成了所有人讨伐的对象,即使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一连串近来发生的事情,比会令他们不安,家主再暗中挑拨,他们的情绪将会被撩拨到最高点。”
“那股势力也会在此等着安墨的永无翻身,让林唯借此上位,因而选择不遗余力的打击。”
安墨淡漠的将自己日后的处境道来,面上是全然的不在意。
“说的不错。”
旬苫眼底的风暴越来越重,面上面色不改。安墨说的这一点,他冷静下来,已经想到了,安墨的敏锐与洞察让他不觉心惊,但他仍是让安墨说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家主再将照片的秘密与合成的手法暗中放出去......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安墨话音未尽,旬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一场漂亮的心理战,届时加诸在安墨的所有流言与攻击都将不攻自破,原本近在眼前毁了安墨的成功被打散,心理落差绝不小,攻击安墨的众家族会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在应对卫家的问题上更加慎重,全力以赴,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而那股不遗余力想借着安墨失势,踩着他肩膀捧着林唯上位的势力,也会因此而彻底显露出马脚。
一举两得。
“安墨,不得不说,你被教的很好,便如你所言。”
旬苫终是道了这么一句,深深地,凉薄的,不管之后安墨的推断有几成成真的可能,这样的设想,无疑对他具有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