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淡淡地说,离下一场开始的时间也不多了。
大家这才忆起手头的事情,各自忙去了。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也还在不时回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秦梦皱眉低声问:到底怎么了?小杨忽然跑来跟我求救,着着急急地,话也没说清楚。
舒旷死瞪着周自鸣离开的背影,气呼呼地说:中了小学生的招数。
秦梦失笑:小学生的招数?你这是说别人没品呢还是骂自己笨呢?
舒旷收回目光,抿着嘴:都有!
他深呼吸几口,没有多做解释。他这人有点大男人主义,秦梦解救了他,他自然感激,但要跟一个女孩子倾诉烦恼,他拉不下面子。恰巧见小杨探头探脑地过来,他把话题移开:不错嘛小杨,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刚才周自鸣说你找我,小杨懊恼地说,我发现上当之后急忙赶回来,就看到大家围住你们。我听了一下,本来想站出来作证,但又觉得大家肯定听不进去。
舒旷点头:毕竟你是我助理,他们不会信的。
小杨垂头丧气:我怎么这么容易被骗走。
没事,周自鸣这点伎俩,我还不放在心上。
话虽这么说,但他握紧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
雎微楼因为别的通告离开几天,回来就发现组里气氛不对。
很明显地,几乎所有人都在疏远舒旷;本来,这人的周围,大部分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在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雎微楼光是看着就有些不太习惯。
接着,他还无意间听到了议论。
说舒旷真的生气了,能把人揍进医院躺半年,他信;可说他耍小手段阴谋欺负周自鸣,他半个字也不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舒旷的风评恶化得这么快?须知谣言猛于虎,现在事态已经在恶化了工作人员对舒旷明显不上心了,服装化妆都有意无意怠慢,甚至有时候连他的盒饭都能不小心忘掉。
这些小动作他们自然是背着覃导演干的。因为他们的消极怠工,舒旷有一两次耽误了开拍,还被不明就里的覃时甩了脸色。要知道覃时平常就是个好脾气,他都沉下脸了,其不满意可想而知。先前舒旷靠演技获得了他的肯定,现在分数恐怕已经大打折扣。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娱乐记者最擅长捕风捉影,就怕过不了几天,这些事会出现在各种媒体上。舒旷自出道以来就负面不断,虽然每次都经过艰难的舆论大战扳回一城,但任谁的声誉也经不起这样的反复折腾。
必须尽快扭转局面。
雎微楼也问过舒旷,但这小子就是不肯开口,言之凿凿:我不能再依赖别人的,要靠自己解决。
他就奇了怪了,以前舒旷不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么,对别人的善意可从来都大方接受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受了什么刺激。
最终,从一个场记嘴里,雎微楼打探到了事情的原委。
除了故意冤枉周自鸣在他的饮料里加东西之外,后来还有人看见周自鸣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偷偷抹眼泪,好像是包被剪出了两个大洞。大家都说是舒旷干的。有人拉着周自鸣去质问舒旷,舒旷的态度非常不好,特别凶。依我看,黑道出身的,恐怕打小就耳濡目染了,那个暴力倾向啊。这个场记感叹地摇摇头,他们这么明里暗里地招惹舒旷,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成分,就不怕哪天走在路上被套麻袋沉水泥?
雎微楼无语了片刻,冷笑起来。周自鸣的把戏,当然瞒不过他。
舒旷过得很憋闷。心情郁结的同时,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各种事端,更要花费更多精力调整自己,以保证不影响到演技的发挥。
他的虽然经过话剧团见习期的锤炼,比《慧眼英才》时期已有长足的进步,更加成熟、稳定,但仍然高度依赖内外环境的谐调。如今内心起伏,外部不顺,这个固有状态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
每次下戏,又成功熬过一个段落、获得暂时休息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把手伸向手机。
回过神来,电话本里,沈携的号码已经被调了出来。
舒旷对着熟悉的那串数字出神很久,还是扁着嘴退出了。
不能再依赖他了,自己暗中发过誓的。
雎微楼没有这样的顾虑,一个电话就找上了沈携。
唉,我看舒旷真是瘦了不少,一定很烦恼吧。
他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竖起耳朵静候电话那头的动静。
片刻,沈携平淡到近乎冷淡的声音响起:原来如此,那他还真是辛苦。
就这样?雎微楼特想摔手机。按照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想,沈携应该立刻追问详情,然后掩饰不住怒火地放几句狠话,表示要把演员中的败类清出队伍才对。现在这个反应,着实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接下来沈携又是冠冕堂皇的表态:我们也都算是他的前辈了,你要是能帮他,就帮一把吧。
雎微楼啧啧两声:舒旷不肯啊。我看他想独自解决的样子。
那头又静了一会儿:也好。别看他咋咋呼呼的其实心里通透得很。他一定能够解决的,我相信。
雎微楼暗自发笑。
沈携虽然强装出距离感,但最后两句,还是泄露了心中的情绪。
自己的那个猜测,果然还是相当靠谱。
沈携结束通话之后,立刻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给哥哥沈执的。
第二个则是给赵捷。
两通电话的目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