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希恩尔坐在精致到甚至通体都雕刻了花纹的椅子上,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安德烈用余光瞟了蓝提斯一眼,他正满脸无辜,装作若无其事的聆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候听希恩尔提到自己,才慢吞吞的开口,“能让您感到高兴是我的荣幸,雷瑟先生。”
他想起上次亚文也因为自己几句话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情很复杂。
“别!别那么称呼我,叫我希恩尔就行。”希恩尔说,“平时听其他人这么叫就够别扭的了,我可不希望在朋友面前还那么拘谨。”
蓝提斯摊开双手,“如你所愿。”
希恩尔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和煦的笑容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悲伤,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站起身为他们两人一人倒了杯茶,“你们刚刚从船上下来,现在又得在船上待上一些天,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行。这茶是专门从东边大国运出来的,有凝神静心的效果,一会儿可以好好睡一觉,安德烈应该喝过。”他把茶杯放到他们的面前,“尝尝吧,蓝提斯。”
蓝提斯照他所说尝了一口热乎乎的茶,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这个小小船舱里面的布置。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希恩尔绝对不是普通人,他说不定比安德烈更加富有,这个小房间给人感觉充斥着珠光宝气,即使这里的装饰品和摆件并不张扬奢华,但蓝提斯确信每一件都一定价值连城。
希恩尔陪他们聊了会儿天后,就被船上的水手叫了出去。在那水手进来说话的时候——用法兰西的语言说话的时候——蓝提斯总觉得他身上的制服十分眼熟。
“这艘船不是他的。”
蓝提斯转过头,他的船长正看着自己。
“你上次不是说要去问他?”
“哦,天!”蓝提斯意识到他是在问什么,然后他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别提了,我完全忘记了!我们的话题出现了严重偏差,呃,其实只是一点小小的问题而已......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各自回家——我确实忘记了。”他说完,回想着希恩尔刚刚的表情,“不过他今天看起来似乎兴致不高,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安德烈回答了一句,又说:“这次就别问了,不方便。”
“不方便?”蓝提斯小声重复一遍,挑挑眉,“话又说回来,我的船长大人,您这是要把您忠实的船员拐到哪里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蓝提斯叹口气,“神秘感真的不是件好事情——特别是当您正在针对一个好奇心强烈的可怜小伙的时候。”
“如果现在告诉你,”安德烈斜睨了他一眼,“你之后在船上的这几天都别想好过。”
蓝提斯听得一个哆嗦,“您这更像是要我体无完肤,碎尸万段的感觉了,先生。请千万不要恐吓我,这可能会令我连续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我一睡不着觉,就会彻底丧失我所有擅长的技能了!到时候可就会变成个毫无用处的累赘,说不定又会给您添麻烦,不是吗?”
“随便说说都能编这么多话出来,也难怪你要逃到西班牙,”安德烈轻轻摇了一下头,“那些受你唬骗的人也是十分可怜。”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蓝提斯干笑几声,他说着又举起一只手,“不过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欺骗过您!至少从萨阿德那时候开始,绝对没有。”
“之前呢?”
“......有过几次吧,应该,”蓝提斯嚅嗫着,然后他又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不过不是都被您看出来了吗?您可千万别因为这种事生气,我这种愚蠢的行为实在不值得您生气,更别说生气对身体的种种坏处了,您还这么年轻,可不能因为我这些小小的,不值得您在意的错误伤到身体。”
“我没生气。”安德烈说,“我只是觉得有趣。”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说我有趣?”蓝提斯近乎抓狂,“虽然能使身边的人感到高兴是件好事,但是雷瑟先生——我是说,希恩尔,”他想起希恩尔不久前才强调过的称呼问题,“他在十几分钟前才刚刚说过我有趣,您又这么说,会让我认为我的用处就只有娱乐,娱乐!天!如果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悲哀,我宁愿投身进入美丽的大海,永远沉睡在漆黑的海底,与海里的鱼儿交流,度过我生命中最后的几秒钟......最后的,悲惨的几秒钟......”
然后他就听到安德烈噗地一声笑起来。
“瞧!”蓝提斯沮丧地说,“您又笑了。先重申一遍,我很少见到您的笑容,所以觉得这个时刻非常可贵并且美好,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但是我简直无法理解您露出这么开心的笑容的原因!实际上我并没有在刻意的表达某一个笑话或者有趣的事情才对......好吧,好吧,无论怎样,您开心就好。”
他哀怨地盯着安德烈收不住的笑容很久,彻底放弃继续争辩这个话题的打算。
“我并没有觉得你这个人本身有趣,”笑容从脸上淡下去以后,安德烈这么说,“我指的是更内在的东西。”
“其实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和特指我本身有趣实在是没有太大区别。”蓝提斯揉着额头,“这之间果然有着什么问题——不,别误会,我是说我自己,我一定有着什么问题,才会在看待事情的观点上跟正常人——比如你们的差距这么大。”
“你没有问题。”安德烈抬起手,制止他想脱口而出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