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元礼现任的这位情人名叫裴子莘,现年二十岁,是在夜店里认识的,性格泼辣任性,是只十足的小野猫,极得他的欢心。他寻思自己成天对着空空荡荡的大宅子很是寂寞,便索性让裴子莘住进乔家大宅。反正乔铭易身居外地,一天到头不回家,不可能发生什么尴尬场面。
孰料乔铭易居然一声不响地跑了回来。
一进家门就看到老爸包养了一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新情人,大模大样坐在家里,好像他才是这座宅邸的第二个主人似的。
乔铭易吭哧吭哧折腾十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爬回家,可不是为了看这个!
他筋疲力尽、饥寒交迫,全靠一股信念支撑——那就是快点到家,给爸爸一个惊喜。
他甚至刻意装出神采奕奕的模样,以免乔元礼担心。
他一副心思全系在乔元礼身上,想念乔元礼想得心都痛了,结果乔元礼看上去完全没在想念他啊?!忙着和小情人如胶似漆,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乔元礼你要不要脸?你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找个情人比自己儿子还小,我都替你脸红!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打算找高中生啊?呕!我都要吐了!”
乔元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就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又不犯法,你奈我何?”他知道养子脾气执拗,成天喜欢把“遵纪守法”挂在嘴边,便故意逗他,“是你大还是法大?”
乔铭易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如果乔元礼挤一挤,说不定会喷出红汁。
他浑身发抖,双手握成拳头,嘟嘟囔囔老半天,方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带?!”
“砰”的一声,裴子莘闻言将一只茶杯狠狠掼在茶几上。他性烈如火,被乔铭易这么一骂,登时恼羞成怒,换作平时肯定就跳过去和对方掐起来了,现下碍于乔铭易的身份,愣是忍着没发作,撞开旁边拦路的佣人便往门外走。
“行,我不三不四,我走!你满意了吧!”
路过乔家父子身边时,他没好气地吼道。
乔元礼伸出另一只手,揪住裴子莘的耳朵。两个年轻人同时嗷嗷惨叫,乔元礼像古代先生教训弟子一样将他们拖上楼。
“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是要造反?回屋里待着去!”
他亲自把裴子莘塞进卧室,对身边寸步不离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会意地抬起乔铭易,一人负责头一人负责脚。
乔铭易哪里是虎背熊腰的保镖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进了裴子莘的房间,自己则被保镖扛大米似的扛进卧室,扔在床上。
他跳起来向门口冲去,保镖却先他一步甩上门,“咔嚓”一声落了锁。乔铭易捶门大吼:“你这是非法监禁!我要告你!乔元礼我奉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回头是岸,否则事情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叫了半天,外面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口干舌燥,嗓子疼得厉害,手脚酸痛,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偃旗息鼓,一头倒在床上。
他所期待的“回家”可不是现在这样。
以往乔元礼还知道顾及他的心情,不把情人往家里带,现在可好,他人一走家里就变天了。最可气的是乔元礼现在居然跟他那个小情儿待在一起,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在温言软语百般抚慰,对自己儿子却冷若冰霜,连顿饭都不让他吃,哼,不是亲生的果然待遇比较差。
越想越饿,越饿越委屈,肚子大唱空城计,诸葛琴魔都不知道弹断了多少根琴弦。从前他被老爸关禁闭,至少还有阿义雪中送炭,现在阿义人在他乡,他可谓是孤立无援。
还不如不回家呢,在学校好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夜宵外卖,实在不行还能去隔壁寝室觅食讨饭,好歹不会饿肚子。
在床上趴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开锁的响动。家里的佣人打开门,小声说:“铭少晚饭吃过了吗?饭菜还没撤,要不我给你端上来?”
佣人是照顾乔铭易多年的保姆,年纪大了,两年未见,两鬓又新添了许多白发。乔铭易不好意思让她跑来跑去,跳下床说:“我过去吃。”
接着停了停,小心翼翼地问:“裴子莘不在吧?”
“他在自己房间里呢。”
乔铭易这才放心出门。
到了餐厅,赫然发现乔元礼也在,叼着一支烟,悠悠闲闲地靠坐在主座上,深邃迷人的眼睛凝视着养子,无言地命令他入座。
乔铭易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乔元礼掸去烟灰:“有什么可气的?这里是我家,我带什么人回来难道需要经过你首肯?”
乔铭易冷笑:“我原以为你来到阵前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乔元礼大为困惑,儿子明明是去念了一年半大学,怎么搞得像穿越了似的?
“我知道你大概觉得别扭,你要是不乐意,就去湖滨区的别墅住一段时间吧,省得你们俩相看两厌。”
“住口!你这无耻老贼!安敢在此饶舌!”
“……说人话。”
乔铭易咬住嘴唇,不发一语。佣人不失时机地端上一碗白米饭。乔铭易拿起筷子,看了看满桌的菜,又将筷子放下。
乔元礼扬起眉毛:“不饿?”
“我不吃别人的剩菜。”
乔铭易并不介意和他人同桌共餐,甚至觉得大家一块儿吃饭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