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的蹦着,手里拿着一根钢管,那个时候钢管还没有被赋予更多的意味,这还是央求爷爷用家里的晾衣杆给他精细打磨制作的,是他最爱不释手的玩具,因此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把衣服放在窗台边挂着。
爷爷是个技术工人,年轻的时候在技术学院学过一段时间,街坊四邻家里有什么坏的东西都是爷爷帮忙修的,所以制作这些小东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比外面卖的那些塑料的棒子要更逼真一些,安安还吵着要拿一刻铁丝做成紧箍咒套在脑袋上,爷爷做了一个上午,大汗淋漓的才满足了他的愿望,小小的铁圈戴在脑袋上,手里拿着一根钢管,腰间系着一条做饭的围裙,对于四岁的小孩子,这样的道具阵容已经是顶级的了,安安只有这样才能玩的毫无挂记,要不总是觉得这里那里因为细节不到位而别扭,chù_nǚ座,玩的就是完美。
猴子称大王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在合适比不过了,整天憋闷在家里,这三年里从来没有和外人有过任何接触,出过最远的门就是爷爷带着他去几条街外的杂货铺买东西,这不得不让人奇怪,别人家的孩子吃饭都需要到外面喊回来,唯独他,赶都赶不出去。
自古常言说得好,读万卷书行就行不行就别读。妈妈给安安订了杂志一套叫做《启蒙》的杂志,封面上写着适合学龄前儿童读物,封面图片也很有意思,大概都是一个孩子接触大自然的摆拍,亲近自然,这是他们暗示的话题。
终于在年深日久的《启蒙》读物封面的启发下,他愿意和爷爷出去,做除了买东西之外的其他事情。
他还是第一次和爷爷出去看街边老头下棋,身边有好多人在围观,都说观棋不语,可从来没有下棋不语,他兴致勃勃地穿过每一个老大爷的□□挤到第一排的位置,就被这帮老头摔棋子“啪”的一声吓到瘫坐在地上,坐下之前还拽下了一个大爷的裤子。他不知道多大的仇恨才能把这个东西摔的这么响,也不知道面前这个白头发的老人给有多窝囊才能拿这么小的棋子出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下棋没有了兴趣,临走的时候,还绕到了老头身后“啊”了一声,看见老头也吓了一跳,他才欣慰的离开。孩子缺德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摇头晃腚的穿过□□,回身朝着卖菜的爷爷走过去,抬头说:“还是去买东西吧,没意思。”他还是最喜欢去街坊四邻开的小卖部,货架上各式各样的新奇小零食总是可以吸引他的注意,更要命的是,妈妈是不允许吃这些三无产品的,玩具可以买,可这些零食都是万万得不到的东西。命运是会折磨人的,每一个他都想要,yù_wàng可以激发梦想,安安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幻想自己有一家小卖部,里面的东西他都是可以随便拿取。现实和梦想最大的差距,就是现实从来不惯他这不劳而获的毛病。于是,在每次哭喊以后,爷爷都是买一种名叫“小布丁”的奶油雪糕给安安作为安慰,这雪糕也算是正规厂家生产的东西。
爷爷牵着安安的手,在回家的路上慢步的走着,安安也不急,小心的舔着雪糕,因为安安走路不稳而在手上肆意的摆动着,他每次要吃一口都要用嘴追着它,然后用小舌头舔一下,一丝丝的甜意,足可以让他缓解刚才没有得到其他零食的伤感,紧着在舌头便被粘在了上面。回家的这一段路也就是5分钟的时间,爷爷怕给安安吃雪糕被奶奶发现又要唠叨什么吃坏肚子一类的话,所以,每次快到家的时候,如果安安没有吃完,爷爷就带他去房后的一片空地去待会,直到他吃完再回去。
“安安,吃完没。”爷爷看着他,小舌头还在吸吮着雪糕,余光不时看向爷爷,然后无奈的摇摇头,“那走吧,咱们去后面的空地玩会儿。”
房后的空地,据说是当年修建这一片平房时特意留出来,准备以后大家搞什么大型活动用,现在杂草丛生,早就被荒废了。平日里光顾的只有周围住在这里的孩子,可即便就在爷爷家房后,他也从来没有与他们一起玩耍过。
走到空场,蹲到一旁去吃雪糕,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下,“啊,爷爷。”安安突然喊了一声,“这是什么,好难看。”
“是蚂蚁,他们在找食呢。你吃完的雪糕棍也可以放在地上,他们喜欢吃甜食。”爷爷也凑过老和安安一起看。
“吃甜食长蛀牙,这是妈妈说的。”安安一脸认真的样子蹲下来,然后又舔了一口雪糕。
爷爷笑了笑,“安安一会儿吃完自己回去啊,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下。”爷爷绕过空地走了,安安则在那里专注的看着蚂蚁的活动,身后传来了一声:“来,过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声音的发出体最终撞在安安的后背,雪糕掉在了地上,这下,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的蛀牙了。
眼泪迅速充盈了整个眼眶,血红的眼底,怒气冲冲的回头瞅着那个人,是个女孩,穿着一身红白条的连衣裙,一个马尾辫,好像也有点惊慌失措,涨红的脸使得她那双眯起来的眼睛更透彻晶莹,看年岁应该和安安相差无几,她看到安安怒发冲冠的样子和幸灾乐祸正在搬运雪糕的蚂蚁,马上到了个歉:“对不起,我,我刚才不小心的。”
他刚刚像是抽了风,平常米饭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