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婉凝闻言起身,理了理衣裳,及至院外,回身将院门阖上,才对麽麽道:“如此便有劳麽麽了。”
是翠螺不是碧螺
那麽麽不发一言,只顾往前头行去,薛婉凝在其身后,默默的记着路,从自己那偏院行至膳房,不过一刻钟有余,膳房里早有嬉闹之声传出,那麽麽行至门口,便侧身避开,薛婉凝会意,上前打起门帘,虽只是刚入秋,屋子里早已用炭火烘过,如今薛婉凝一挑门帘,一股暖意迎面而来,只觉浑身都畅快了不少。
薛婉凝刚一进屋,原本屋内的笑声便戛然而止,众人纷纷侧目望向她,这时只听主位之上的薛老爷审视的盯着她,皱眉道:“怎的来的这么迟,晚膳时分可不曾改过,你尚未去别庄时便定于酉时二刻,你看看如今都什么时辰了。”
薛婉凝挑眉,自己本就不是正主,哪里知道薛府的这些规矩,故意委屈的看了荣夫人一眼,便要张口解释。一旁的薛婉琴见状,紧张的一下站起,快步走到薛婉凝身边,装似亲热的拉过薛婉凝的衣袖,对着薛老爷不满的嘟嘴撒娇:“爹爹,姐姐才刚回府,本就舟车劳顿,也就回院里稍歇了歇脚,您便又催她来一同用晚膳,姐姐一时疏忽,错了时辰也是难免的嘛。”这话说的,即解释了薛婉凝来迟的原因,又对薛老爷暗含埋怨,叫的重规矩的薛老爷对薛婉凝心生不喜,可谓是一箭双雕。
果见薛老爷沉下脸,还欲再训。边上的荣夫人先道:“好了,老爷,凝儿也就晚了半盏茶的功夫,碍不得事,琴儿还不快带着你姐姐落座。”又回头对薛老爷道:“老爷时辰也不早了,别跟孩子计较了,还是开席吧。”
薛老爷神色略缓,薛婉琴瞧见后才拉着薛婉凝落了座。荣夫人对着身后的麽麽一点头,菜品便如流水般一道道上来,等薛老爷先动了筷,才算是正式开席。薛老爷家也是秉承着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整个席间只听到筷子轻触碗壁的微响。
薛婉凝一边吃着一边感慨这薛府的吃食比前几日外头吃的要好太多,等用至六七分饱时,桌上尚有大半吃食,薛婉凝忍不住盘算,这薛老爷一清水四品官,按俸禄每月不过纹银四两,可只这顿吃食下来,花费起码得好几百文,再加上府上的丫鬟仆役,各种吃穿用度,四两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这薛老爷若不是贪官就是这府上看似光鲜,实则全靠荣夫人拿自己的体己贴补。
饭毕,薛婉凝学着薛婉琴的样,漱了漱口,随后麽麽上了茶,屋子里一时间茶香四溢,薛老爷微抿了口,满意的放松了些,正巧薛婉凝坐于下手,正在他的对面,思及这女儿不过刚回,自己便在膳前训斥于她,连带着用膳时,这女儿也只敢夹面前的菜,定是吓到了。想到这女儿不日便要出嫁,便想要弥补以往的疏漏,于是薛老爷目光渐渐柔和,温声道:“凝儿啊,刚回府可还习惯?”
还在回味刚才美味的晚膳的薛婉凝一时没留神,待的荣夫人轻咳一声,才茫然回神。薛老爷看着薛婉凝目露茫然之色,误以为女儿在老家呆的太久,竟连嫡女的气势都消磨殆尽,自己又疏于教养,心中难免愧疚不忍,于是柔声又问了遍。
薛婉凝闻言精神为之一振,自己期待已久的宅斗就要开始了,立马脸色一变转成期期艾艾的模样,呐呐开口,“爹爹,凝儿,凝儿挺习惯的。”
薛老爷是什么人,在官场上是摸爬滚打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着薛婉凝这副原本激动瞬间又萎靡下神色,似是在惧怕,便有些气恼,薛婉凝好歹是薛府的嫡女,怎可是如今这副怯懦模样,分明就是有人欺辱了她却不敢说的模样,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搁,沉声道:“凝儿,你是我女儿,在这府上便是主子,有什么不痛快的尽可说与爹听,爹都会为你做主。”
荣夫人闻言笑着的脸不自然的僵了僵,而薛婉琴更是明显,那手里攥着的帕子早被她绞成麻花样,薛婉凝用孺慕的眼神看着薛老爷,“爹爹,是女儿不懂规矩,本想着自个儿收拾完院子,便想着带您去瞅瞅,可碧螺姐姐说,凝儿不得去前院找您,还好有碧螺姐姐提醒,女儿差点又坏了规矩。”薛婉凝说这话时一派天真之色,瞧着像是将碧螺的话奉为圣旨,不敢有半分逾越。
就算薛老爷再怎么不喜自己的这个女儿,也容不得别人造次,微微阴沉下脸,“这个碧螺是谁?”
荣夫人本欲借机为碧螺说两句好话圆场,薛婉凝抢先一步,“碧螺姐姐说是母亲的大丫鬟,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本想求母亲做主让碧螺来我院中与我作伴,可姐姐说她是母亲的大丫鬟,她虽然乐意来,可母亲身边却不能少了她,母亲定是不肯将她送到我院中的。”薛婉凝神情渐渐沮丧,连话语里也透着浓浓的无奈。
这话可是替碧螺将荣夫人一并得罪了,原本还想为碧螺开罪几句的荣夫人,顿时就闭了嘴。
薛老爷斜眼睨了荣夫人一眼,“哦,我竟不知府上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丫鬟,竟敢拿主子当挡箭牌。”
荣夫人秀眉微蹙,大小姐刚回,后院便出了这等事,可不就在打主母的脸,连后宅都看顾不好,“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