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游点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嘴角。他像是被闪电击中,全身僵硬了。他很想握住阿游雪白柔润的手掌,但身体完全不听指挥,只会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阿游。
却见她的笑容没了,脸变得空白,在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一个尖锐的物体捅进了自己嘴里!
鲜血喷涌,疼痛犹如一头猛兽把他嚼碎,他却连喊都喊不出来!
阿游拔走了刀片,又顺手刺进了男人的咽喉里。这一次刀片捅到一半就断了,利刃在了喉管里,男人用仅剩的力气,想要把它抽出来。利刃划伤了他的手,鲜血源源不绝地从指间流下……
他没有支撑多久,轰然倒在了地上。
这声响,瞬间吸引了周围的搜查者。他们急忙拿着手电筒,跑向了声音来源。等他们去到房间时,只见同伴倒在了地上,剧烈抽搐,然后不动了。地上滑腻腻的,都是血。
此外,房间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四处查看,惊惧交加。
阿游拿着剩下的一小截刀片,漫无目的在地道里游荡。
她觉得手上湿湿的,极其不舒服,于是放在嘴里,舔了舔。
很恶心的味道。她大大地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想了想,觉得这里不太安全,还是去找哥哥吧。
她正想抬手敲门,却听见地道里传来了狗吠声。
阿游缩着身体,警戒心大起。她很讨厌这只狗,可又不能让它静下来,顿时心烦意乱。
她把刀片放到墙边,一路往前走,断口摩擦着墙面,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吱吱声。她只能走去她最熟悉的地方了……
警犬进来了地道,就疯狂地吠了起来。蓝田心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血腥气比之前还浓厚。
他们不敢耽搁,牵着警犬跑进了地道深处。
到了一处拐角,警犬看着其中一个角落吠得很厉害。手电筒光束之下,只见穆歌瑟缩在角落里。
蓝田大惊,跑上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妈子!妈子!你没事吧?”
穆歌见是蓝田,全身都颤抖起来,激动道:“蓝田!蓝田!我没事,就是很疼。”
蓝田见她脸上手上都是血,急道:“伤哪儿了?”他跟张扬反复检查,发现血流得不少,但都没伤到要害,顿时放下了心。
张扬:“我们去把丫逮起来!”
蓝田制止了他,“等等吧。他不会伤害阿游的,致于阿游伤不伤他,就不归我们管了。吴成刚的人怎样了?”
“地道里的抓起了七八个,外面还有打埋伏的喽啰,交给萧公子了。”
蓝田心想:“嗯,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吴成刚还在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阿游是个不安定因素——但这样也好……之后,就看他们俩了。”
阿游走到一个廊道的尽头,推开了门。
这房间比其他房间都要大,而且空气很**燥,是。这么个前殖民城市,自然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藏书,其实都是远洋渡来的传教士的翻译原本,乱七八糟地扔在里面,早被外面的人忘诸于脑后。
这个房间却不是完全的黑暗,房中间孤零零地垂下了一个灯泡,光圈里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阿游,你来了……”吴成刚瞪大眼睛,颤声道。
阿游看了他一会儿,叫道:“姑父。”
吴成刚勉强笑了笑。阿游问道:“你给我带玩具了吗?”
吴成刚这才欢快地笑了起来,伸脚往地上一踢。躺着的人翻过身来。
阿游见到她,立即紧紧地握住拳头,向后退了几步。
吴成刚笑道:“别担心,她不会伤害你了。你看,她动也动不了了。你……过来玩儿吧。”
吴成刚的语气如此温柔,就跟哄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把一柄剃刀举了起来,“阿游,来我这儿。”
躺在地上的正是苗稀秋。她并没有昏过去,睁着惊恐的眼睛,全身发抖,却无法自主地移动一根手指。
阿游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停下,观察了一会儿,见苗稀秋确实已经动不了,才又小心翼翼地向前。
她美丽的脸上很少有情绪的,但此时在那双亮如夜星的眼眸里,却有着恐惧。恐惧慢慢变成了愤怒,愤怒变成了兴奋……
阿游笑了。她从吴成刚的手里接过剃刀,发现这个工具真结实啊,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折断。
她一步步走向了苗稀秋。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昨天收到了一个读者的地雷,好开森啊。卖文维生许多年了,因为而拿到报酬,还是第一次呢。谢谢啦妹子,抱抱。
☆、复仇
苗稀秋声嘶力竭地大叫,但声音都闷在了胶带里。她的眼睛充了血,手脚使劲地挣动,麻绳却嵌得更深。
她看见阿游蹲了下来,举起刮刀。苗稀秋真想晕过去,偏偏脑子清醒得很,过去一幕幕清晰地在眼前循环放映,犹如一部无声的恐怖片。
阿游脸无表情,把刮刀轻轻地在苗稀秋的额头上磨蹭了一下——就像苗稀秋以前会做的那样。
她在模仿自己啊,苗稀秋想。
是啊,她开始虐待阿游的时候,阿游才四岁呢,正是喜欢模仿成人的时期。她出生时有轻微的脑瘫,比别的孩子发育迟缓,当时还不能独立行走,常常要人抱着。苗稀秋总以为她无知无识的,跟只小狗也没什么区别,疼痛时也不哭不喊,虐待她比虐待苗以情没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