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看了一眼左上角天花板上挂着的录影机,知道他们的一言一动都在众人的围观之下,而且会被录下来。“我没做过。林果是我的朋友,我们昨晚吵了架,或许他气得厉害,想给我制造点麻烦吧。”
蓝田拿起桌上的文件:“警方在宿舍楼的四层——就是你居住的房间里,找到了染了血的女性服饰、绳子、火柴盒和剃刀,”说到“剃刀”,蓝田顿了顿,盯着老猫:“剃刀上有你的指纹。你怎样解释?”
老猫耸耸肩:“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剃刀或许是我平时用的吧,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血。”
蓝田接着念道:“白羽筱死的那天,有不少学生目击你在修道院出现。”
“我常常回去修道院,那里是我的第二个家。”
“当晚有两名学生目击到有个黑衣男人蹲在尸首边,根据他们事后回忆,那人的身高和相貌和你有很大的契合度——”蓝田把文件放在眼前,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末了骂道:“我操!”
蓝田把文件大力一扔,他实在念不下去了。什么鬼证据!此前他们取证的时候,学生明明说他们见到的是圣伯纳犬还是牧羊犬模样的怪物啊!看着老猫唇红齿白的脸蛋,蓝田真不知道是学生瞎了,还是祖晨光瞎了!
但是老猫缓缓开口道:“那人确实是我,女孩是我杀的。”
蓝田愣了愣,失笑道:“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凶手要认罪,起码得跟刑警大战三百回合吧。”
老猫面无表情:“我怕你打我,你的样子很生气,嗯,严刑逼供也是常有的。”
蓝田气得说不出话,却听老猫接着道:“我一直良心不安,晚晚睡不着觉。你说得对,我就算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每次我半夜醒来,脑子都很混乱,我觉得我又要撑不住了,很快要失去记忆。这种感觉太痛苦,我再也不想多试一次。”
老猫的脸容平静,但眼底罩了一层阴霾。蓝田看得出来,老猫确实饱受煎熬。就算他们同居的那段日子,老猫也常常半夜醒来,睁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不知道身在何处。
蓝田的心刺刺地疼,“你现在这么做,良心就会好过了?”
老猫点点头,诚恳地对蓝田道:“没错,我是来赎罪的。我有罪,愿意接受惩罚。”
“你的罪是什么?”
“我杀了十六个,哦不,十七个、还是十八个人?我不记得了。我把女孩子囚禁在修道院的宿舍里,用剃刀刮去她们的头发,有时候会划伤她们的脸或者身体。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不经玩,”老猫笑了起来,“以前我被割个三四十刀,也没那么容易死的啊。”
“她们不是被刺伤重要器官,或者失血过多而死的。”
“哦,我怕她们喊得太大声,被别人听到,所以把她们闷死了。”
“这些女孩,你是在哪里找到,怎么绑架她们的?”
“她们都是吴成刚的玩伴儿,玩够了,就给我。吴成刚对她们也不斯文,所以我拿出绳子,她们都不怎么反抗。”
“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杀人啊。或者是因为她们叫得太大声,我觉得她们非常痛苦。我很想帮她们解脱……”
“混蛋!”蓝田怒道:“那么**蜡烛是什么意思?”
老猫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蜡烛啊……因为我怕黑。”
蓝田重重靠在椅背上,脑子都要炸了。冷静……凌霄云和祖晨光都看着呢。
“苗以情,我提醒你,绑架、虐待和谋杀是重罪,而对象是未成年人,是重中之重,而且这有十八个受害者,够你上一百次电椅了。我再问你一句,你刚才的供词,是事实吗?”
老猫平静而又坚定道:“是事实。”
蓝田再也忍不住。他看了老猫半响,蹲下来,慢条斯理地脱鞋子。
老猫歪着头看了一眼,奇道:“你要**嘛?”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妥,于是椅子往后面挪了挪,又望向天花板的摄影机,考虑要不要求救。
蓝田脱了鞋子,却看也不看老猫,光着一只脚走到门口,锁上了门。
老猫大惊,“喂,蓝田,你……”
蓝田不理他,把皮鞋使劲一扔。皮鞋正中摄影机,嘭一声,摄影机摔了下来,镜头碎成了片片。
蓝田走到老猫跟前,凑到他的脸边。
老猫向后缩了缩,心想,我也有皮鞋啊,不过来不及脱了……
蓝田问道:“你就那么想死?”
老猫点头也不对,摇头也不对。
蓝田从怀里掏出了两朵白玫瑰,举到老猫跟前。
是白绫。
老猫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田轻声回道:“我刚明白了白绫代表什么。这个恶趣味,是你设计的,还是吴成刚?”
老猫不答。
“嗯,应该是吴成刚。他说你恋上阿游,但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阿游又没有八块腹肌。制造这朵血花的,是吴成刚。那天在苗家墓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阿游有墓碑吗?她既然是你们苗家的孩子,肯定也有自己的墓。我找了找,就看见了。她有墓,也有名字,她叫苗以绫,对吗?”
老猫寒着脸,不回答。
“白绫就是她。可是她身上怎么有血呢?”
老猫一把推开蓝田,恶狠狠道:“你别骚扰她!”
“谁是真凶,你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敢来玩自首这个把戏,就是认定我不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