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这边自将卫家家产抄没,便对这通达钱庄发行出去的庄票吞吐不明,没人说认,也没人说不认。因卫氏谋反一案牵涉到靖边王和皇上之争,因此,这出牵连日久的大案竟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老百姓日子难过,手里的银票还换不成钱,民怨可想而知。这时,晋枢机宣布可以废票换米,于是,大梁与大楚仅仅一河之隔的常悦县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更可怕的是,当年通达钱庄开遍南七北六十三省,分号遍及全国,又背靠靖边王,可说是整个垄断了大梁,这银票,不止老百姓手里有,官员手上更多。但晋枢机那里能换的米是有限的,因此,守城官兵勾结,封住了常悦,老百姓各个过不了河,稗官小吏却天天去河对岸换米——真正的高官眼睛看得很准,靖边王虽经一败,但依然不可小觑,只要商衾寒不倒,手里的庄票就是奇货可居,更何况他们另有财源,庄票被扣虽受大创,却不伤筋动骨,不如小吏这般换米换粮的急切。
可是,老百姓眼里,自己家的口粮被这群天煞的强没入库,没米下锅了想用废票去换,他们居然封了河,还有一群街头混子和官差勾结,专门借此发财,这边收了庄票,那边换了米来,却只以晋枢机所给的三分之一换给百姓,随着天气渐冷,换米的数量变成了四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老百姓手里能有多少积蓄的庄票,被他们如此巧取豪夺,很快,就既没有粮又没有钱了,毕生积蓄耗尽,这可不是真正的官逼民反。反正大梁的百姓做反贼也做出经验来了,想想之前高举反旗的人,如今在大楚庇护之下,不知过得多好,甚至最初起兵的农民,现在还升成参将了。就隔着一条河,凭什么人家吃干的,咱们连稀的都喝不上。
于是,大楚大梁在大处相安,小有摩擦的两个月后,常悦百姓因为废票换银岸,再次揭竿而起。
晋枢机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河对岸反旗一竖起来,这边的玄袍就将前来换米的小官小吏和这些日熟面孔的地痞流氓一起扣下,一百余人,压在河对岸,那边大梁的百姓才传出要过河的讯息来,这边已经手起刀落,砍掉了这一百多颗人头,于是,梁人不过河了,直接引玄袍过江。
楚军蓄势已久,换米的差役抄起挑米的担子,在担子里就抽出薄刃刀来,筐子里全是武器,大梁的百姓带着大楚的兵马杀过了常悦,再向更北的徐扈、襄平、襄宁、泽犀等县冲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备战却丝毫不觉得这场战争现在就能打起来的县太爷们都惊呆了。
就连商衾寒也想不到,晋枢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再行动手,于是,江北丢了第五郡。
就在这个时候,玄安帝沈西云称大梁粟原守军因为大梁强征粮食而犯西成云轲,于是,五千兵马同时出击,啃下了大梁的最西端。
商承弼接到晋枢机再次发难的消息,还能慨叹一句你的性子果然还是那么急,听到了来自西边的战报,脸色一瞬间暗了下来。而后,下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卫氏谋反一案铁证如山,不用再查,命銮禁卫立刻去靖边王府提人处斩,另外,命銮禁卫立审四大营靖边王世子谋反案,三天之内结案。
两件谋反案,如果说卫家一案疑云笼罩疑点重重,那风行带四大营围诏狱就是板上钉钉百口莫辩。你可以辩解自己没有反意,但皇上也可以认为你就是司马昭之心。况且,这一次,商衾寒很清楚,商承弼就是要他的名,风行的命。
銮禁卫的动作相当快,命令一下,就奔进了靖边王府。这一次,是商衾寒亲自拦在门口,銮禁卫带队的,是刘长顺公公。
谁都知道,顺公公就代表皇上。
靖边王府本被銮禁卫虎踞龙盘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次再来,商承弼是志在必得。
商衾寒带着一名大脑袋亲兵亲自拦在门口,手中不带任何兵刃,面色蜡黄,口中说得还是那老三句,“卫氏无辜,小儿情急,绝无不臣之心,恳请收回成命。”
小顺子公公就只有一句话,“王爷义胆忠肝,皇上让杂家问一句,既然一片忠心,那君要臣死,臣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连銮禁卫众人都知道,今日势必难以善了,商衾寒轻轻点了点头,向旁边避开。一员虎目圆睁的猛将一刀劈将下来,将门口的石狮子劈地火花四溅,而后道,“圣上圣明烛照,却有你等小人狡险工馋,外敌环伺,却屠戮忠臣,杀阉奴,清君侧!”
信号火箭上天,銮禁卫立刻听到了马鸣之声。那大脑袋猛将以一当十,一柄大刀杀进銮禁卫的队伍中,刀刀砍向刘长顺。銮禁卫众兵急忙上前保护,此人是商衾寒心腹杀将,一身横力一把大刀,在战场上也是单刀入敌阵的强人,小顺子公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只几下就被立斩在刀下。
銮禁卫或许不能救人,但以十围一,很快,刀就架在了大脑袋的脖子上。
绣金刀纷纷出鞘,每一把刀都指着商衾寒的鼻子。
商衾寒纹丝不动,只听着巷子里的马蹄声。
銮禁卫这次带队的是商承弼心腹小将徐元,他一个眼色,一小队人马便架起云梯,从高墙上翻过。
商衾寒开口,“谁敢在王府内杀我一人?”
徐元微微一笑,向前走入了包围圈,一挥手,围着大脑袋的銮禁卫纷纷后撤,大脑袋哈哈一笑,突然,徐元一个健步上前,手中一条血线滑过,只衣袂一动,大脑袋那颗硕大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