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劝我。”他将银匙的柄倒过来划着粽叶边,“妖媚?有我这个承恩侯坐在这里,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敢称妖媚!”
楚衣轻蓦地一阵心疼,握住了他的手。
晋枢机单手支颐,“去告诉皇上,今晚不要批折子到太晚了,我裹好了粽子等他吃。”
楚衣轻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晚是那位戎几女子的册封礼,商承弼正要拉拢戎几,是不可能这点面子都不给那位新晋夫人的,晋枢机又何必——
晋枢机将蜜枣埋得深深的,“哥哥,你觉得我可怜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可怜人还多着呢。”
楚衣轻摸了摸他脸,什么也没说。
晋枢机却突然在暗地给云舒打了个手势,“今晚我要去翊坤宫,那位贵妃娘娘,不能让她再活了。”
风清月远,更短夜凉。带着一身酒气的商承弼回来的时候,晋枢机正裹着手捱在廊下轻靠,身侧是屯着微光的红泥小火炉,夜色中透着粽叶的清香,那个半眯着眼的人轻轻蜷了蜷腿,云舒将小毯子又向上拉了拉,晋枢机像是清醒了,陡然睁开眼,眼睛亮得让商承弼心虚。
“已是三更了,不回去歇着,又靠在这做什么?”商承弼试图去抱他,晋枢机温柔地张开了手,半露出衣袖的那截倾城的手腕,嫩藕一般,透心彻骨的凉。
“五月的天怎么冷成这样?”商承弼横眉扫向一旁服侍的云舒。
云舒低着头跪在地下,“世子等皇上回来,已在这廊下坐了大半夜了。”
“胡闹!”商承弼心疼,连忙将他抱进暖阁去,“还不去笼着火?”
“不必了,床上躺躺就好,你去哪了,怎么一身的——”他话未说完,便是一阵轻咳。
商承弼将他放在床上,小心地盖好被子,“是朕不好,不该喝了酒来呛着你,可是又忍不到沐浴再来,好几个时辰没见了。”
晋枢机听他深情款款,不觉有些好笑,却是柔声道,“叫云舒把粽子拿进来吧,本是你去年说的,要我裹好了粽子,我们两个借着月光在这廊里吃。谁想你这么晚才来,端午都过了。”
“今日端阳,朕赐宴群臣,偏巧你病着,我吃了两个——”他见晋枢机又要坐起来,便去扶他。
“世子一口也没吃,连楚公子说要一同分一个都不肯——”云舒将那煮着粽子的火炉搬了进来。
“我来喂你。”晋枢机睨了云舒一眼,亲自伸手去接了一个。
“你的手好了?”商承弼问。
“嗯。昨夜才拆了绑得那些零零碎碎的布带子,哥哥说活动一下会好。这是我特地裹的,用红线,知道你不爱吃甜的,尝尝,只是,火腿是哥哥做的。”晋枢机一手托着粽叶,一手用银匙切下一个粽子角来。
商承弼吃了一口,“嗯,既鲜又香,你也尝一个。”他直接伸手从小锅里取了一个,替晋枢机剥开。
“不忙。云舒,去倒些解酒茶来。”晋枢机抬起眼,眉间朱砂红得像是能滴下血来,“美人佐酒,皇上想是醉了。”
商承弼一怔。
晋枢机特地将掌中带着火腿肉的粽子刀下一圈来,喂到他口里,“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今日是熹和夫人的册封大典,皇上又为何在新婚之夜冷落佳人呢?”
商承弼口中嚼着他裹的粽子,眼前是他白衣如雪绝色清华,似嗔非嗔,含怨非怨,想到他独坐粉廊长夜相侯,自己却香衾锦被醉戏美人,究竟是觉得太对他不起,正要说话,却见晋枢机微一蹙眉,云舒才添了一块银炭,正耀地他丽色如霞,商承弼忙握住他手,“怎么了?”
晋枢机低下头,“没事。”
商承弼掌中玉腕清寒,想到他重伤初愈便坐在那等了半宿,想是冷得关节疼,心中更觉不忍,“告诉王传喜,熹和夫人暴毙,以贵妃之礼安葬。”他说完便伸手便将晋枢机拢在怀里,轻轻顺着他缎子般的长发,“以后你有事,直接同朕开口就是了。”
晋枢机像只小鸽子偎着他,“我没有叫你杀她。”
商承弼伸出左手,云舒早将剥好的粽子盛在金盘里,“朕说过,每个节都要同你一起过的,尝一口?”
晋枢机张口含住了金匙,“其实,我这个样子,你已经忍了几个月,我——”
商承弼含住了他的口,咽下他口中的话,直直吻到晋枢机额头沁出薄汗,商承弼才道,“自从有了你,女人,在朕眼里也不过是个盛孩子的盆。”
晋枢机听他说得太过粗鄙,不觉蹙起了眉,商承弼环着他腰的手一路向下,指尖停在他閮口,“朕想要的,只有你能给。若我不是帝王之身,便每日与你醉生梦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晋枢机微微一笑,口中热气喷在他耳朵上,商承弼一阵意荡神驰,正欲温存一度望梅止渴,却突听得外间争执,“婢子无礼,成公公,您真的不能进去。”
商承弼一脚踢翻了床头宫灯,“又是什么事!”
“皇上,贵妃娘娘暴毙。”成康回道。
“朕只不过说以贵妃之礼安葬,没说过她是贵妃!”商承弼被搅了好事,心情极差。
“皇上。不是熹和夫人,是吕贵妃,翊坤宫的吕贵妃。”成康叩头。
商承弼有片刻脑子都是空的,过了一阵才道,“吕贵妃?是那个保不住胎的?”
“是。”成康叩首道。
“死了就去埋,跟朕有什么可说的!”商承弼重新拥着晋枢机躺下。
“这——可、可是——”成康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