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使虽然都握有兵权,但合起来也不过五万人。
若势均力敌还有一线生机,而今豫王这一路杀来,无人能挡,自己手下的兵早被打怕了。现在守在城墙上的谢瑜(大皇子执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城破是迟早的事。
今日的朝阳,也许便是他今生所见的最后一缕了。
似是堪破生死一般,瑞王疲惫不堪道:“算了书恒你走吧,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
“殿下……”宁书恒自认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此时却词穷到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的话。
他能说什么,让殿下莫要放弃,重整旗鼓等待时机再东山再起吗?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朝着瑞王端端正正一叩首,“殿下保重”宁书恒最后一次唤了一声他认定的君,认定的王,推门走了出去。
他不是逃离,而是奔赴自己最后的战场,成者王败者寇,即使输了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去。
宁书恒走后,偌大的金銮殿中,又只剩下了瑞王一人。
他靠在龙椅上,抬头望着大殿顶上那张牙舞爪的盘龙,轻声笑了起来:“走吧……这世上就剩本王一个了……一个了……”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瑞王殿下这就放弃了?”声线清朗,言中不怒而威。
瑞王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来人!快把这人拿下……”
瑞王一声声的高喊,可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响起起后,并无半分回应。
“本宫怎么在这里?”高郁一步步踏上龙椅前的台阶,冷笑着道,“瑞王觉得,本宫应该在哪儿?沉|尸于淮河之中吗?那倒是让瑞王殿下失望了,本宫命大得很。”
“你……”瑞王声音颤抖,到这时他还看不出高郁其实早就回到了京城,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即使中宫被围也并未现身,那他也妄自为王了。
“瑞王。”高郁站在龙椅前不远处,居高临下得看着神情颓然的瑞王,冷声道,“你输了。”
就在之前瑞王与豫王僵持不下之无暇分心顾及城内形势之时,一直藏身京城之中静待时机的高郁,也行动了。
他先派人与宋家联系,而后借用宋家人手,救出了软禁中的御林军副统领等先前被瑞王撤职、软禁的官员。
而那几天瑞王为着战事焦头烂额,丝毫没有发现宫中大半头领已经换成了他们。没换的那些大多也已归降,高郁允诺前事既往不咎,这些人自然也就俯首称臣。
现在整座皇城都在他的控制之中,瑞王早就已经如瓮中之鳖,逃不掉了。
“本王是输了,可你也赢不了……”瑞王冷笑一声道,“你控制了皇宫,控制了京城又怎样,你打的过豫王吗?”
瑞王站起身来,满是嘲讽之意的回视道:“太子恐怕比谁都要清楚,我南梁十七路中,大半是只顾自己眼前利益的门阀世家,勤王令发出这么久他们都毫无所动,无外乎就是想坐山观虎斗,等咱们决出个胜负之后,才俯首称臣。其实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并无差别。”
“还不如咱们两兄弟合作……”还未说完他便兀自停了下来,自嘲似得摇了摇头道,“不,不,合作也没用,如今北齐南侵,雄踞边界,靖王根本无暇顾及京中之事,你能调动除了京畿营中五千人马以外,也就只有宋家在闽南的军队。但闽南离京中千里有余,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到时局势早就已经定了。豫王筹谋十余年,无论军力还是战备都不容小视,而今气势如虹……赢不了了……”
瑞王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摇头,眼中满是颓丧之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已经放弃了抵抗。
可站在他对面的高郁却丝毫未被其颓丧所影响,仍旧面色肃然,不为所动道:“本宫胜不胜的过豫王无需瑞王操心,瑞王现下还是多担心自己的处境来得好。”
颓然的望向高郁,瑞王这时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他太急了,太子明明安然无恙,却能隐而不出;豫王狼子野心,却能蛰伏十余年,而他……连几天都等不了。
或许他该站在城墙上与将士同生共死,或许他该冲出城去斗个鱼死网破,但又或许他根本不该争这个皇位……
“呵……”自嘲般轻笑一声,瑞王软身坐倒在龙椅下的台阶上,满目荒凉的指着那灿金的宝座问道,“二皇弟,你说我们争这位置做什么?又冷又硬还硌人……一点也没有我瑞王府的高床软枕好……”
眼神越来越飘忽,望向几乎与自己争了一辈子的人,高陵忽的有些茫然,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何这样讨厌高郁了,只知道他们从小就不对付。他什么都想跟高郁抢,什么都要争,凡事不超过一头,心里头就不舒坦……
他恨不得高郁死无全尸,可凭心而论,如果高郁真的死在了淮南,死在了豫王手里,他又会开心吗?
神情恍然,高陵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口道:“我被豫王骗了,二皇弟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也罢,就当是当哥哥的最后提醒你一句吧,小心身边的人……拿去吧,这是守城军的兵符,有这东西可以调动四门八千守城军。”
瑞王说到这,忽得一顿道:“二皇弟可否答应为兄一件事?你要是真胜了,能否留贤妃一条命?母妃她虽然脾气是坏了点,却没真做过什么坏事……”
他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