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本质。
突然想起朴灿烈说过“本性如此”。
本性,真的可以这样吗
唉,早就该清醒——
从他朴灿烈任凭几个小弟冲着自己拳打脚踢,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开始;从他和小弟把自己屈辱地踩在脚下,腥臭的尿液浸**自己的衣衫、头发开始;从他面无表情地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卑微地交上辛苦积攒的零花钱,然后留给自己一个依旧吊儿郎当却**净利落的背影开始……
你边伯贤又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盛夏的夜晚窥到他眼中的神采便与他拉近了距离?
你以为和他的每次见面都能证明你人格魅力之大连混混都能做朋友?
你以为你尝试着的接近,无数次想捕捉他的微妙神情在他看来不会是笑料?
……
边伯贤,你和那种人不一样。你上杆子倒贴想帮助他,人家压根就不稀罕。不要自恋,不要多想了,你和他们那种人,注定是连朋友都做不了的。你还有你的学业要完成,你还有你的朋友在身旁,你还有你大好的前程在等待……
——你是很懦弱。害怕威胁,害怕挨打,害怕嘲笑。某些层面来说,你还有些贱……但你不能在这么滑稽地卖弄丑态了……
——别妄想与自己的噩梦套近乎。你明明害怕得要死,还不知死活地靠近,手里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抱着一块软枕就以为能无忧而眠。是说你的梦太深,把自己也做进去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呢?
“咳咳,边伯贤~”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边伯贤内心一阵恶寒,下意识地与来者保持距离,往那人身后看去——并没有朴灿烈。随后恢复近乎是本能的动作,假惺惺地冲来人笑了笑后,便开始掏自己的口袋——
是那个经常跟在朴灿烈身旁的阿井。
说起这个阿井,其实他长得不丑,听这名可别以为他老气横秋,他长的还挺清秀的。阿井只是他的外号。
见得多了,边伯贤自然会脑内他外号的各种来历。
你看那电影里的地痞流氓还有黑帮里的小弟不都是“阿宽阿福”的叫着,大哥类的都是什么“成哥”“王叔”吗。不来个市井点的绰号都对不起不良少年这个标签。
在边伯贤心里,这些经常勒索自己钱财的家伙的定位——一直只是不好好上学的混混。从他们的技术手段还有面向的群众来看,跟那真正的流氓地痞,都差得远呢。人家可是有技术有名号的!而这帮坏蛋只能欺负我们这些初中生!
——想到朴灿烈可能会被几个小弟围着叫“烈哥”,边伯贤就有些不厚道地想笑。
其实阿井这厮就姓井。除了阿井,还有人叫他井瓜,他嫌难听就没人再叫了。叫井瓜估计就是因为此人的发型怪异,看上去倒像是半个西瓜皮扣在脑袋上(略难想象)。
唉,乡非嘛。不就是比谁酷拽炫,敢留非人类的发型。半大孩子,可不会觉得自己的审美有问题。
就连那朴灿烈不也搞个盖了大半张脸的刘海,整出哥悲伤抑郁惆怅的即视感吗?白瞎他这么大的眼了。
再说这边,阿井看着边伯贤慌慌张张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不是来要钱的。”
“啊?”
看着边伯贤惊诧的样子,嘴巴愣撑成了0型,阿井不爽地糊了他一巴掌。
边伯贤只好立马闭上嘴,**瞪着眼睛作惊弓之鸟之状。
“啊你个头,你丫是不是找虐!”
……可不是么,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边伯贤忙做纯良状。
“没事儿啊~出来买烟看着你了就打个招呼。”
……额,咱这关系,打招呼还真不必了……
“那你去买烟吧,我回家了。”
——溜之大吉为上策。
“我们老大不知道去哪了。”
只见阿井慢慢抽出一支烟,也不理会边伯贤明显想赶快跑路的说辞。边伯贤自然不敢真的“溜之大吉”。
别说,这么冷的天,整条街道都是萧索的,一个细高的少年抽着香烟站在街头,还真有一种年少却为世事扰的感觉。
——却不知本该是迎着朝阳的年岁,有什么值得他们叹息与迷惘。
阿井和朴灿烈一样,但又不一样。朴灿烈更多的,是戾气与狂妄……一点都不像是小混混…他的孤独仿佛才是真的孤独…
“额?什么意思。”
边伯贤没动,抬眼望着抽烟的少年。
“老大不在,我们群龙无首,都各回各家了。”阿井又补充了句“你肯定特高兴。”
……是挺高兴。不用供奉你们几位爷了。
“那他去了哪?”忽视阿井讽刺性的言语,边伯贤抓住重点来问。
“不知道。”阿井蹲下来,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慢慢吐气。边伯贤觉得尼古丁都在他身上生根了。
“我们老大,是我第一个真心信服的人。”
——因为同样的张狂,他们走到一起。可同样的戾气又让他们相互不服。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