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群山念及阴朔星背后的偌大一个枯荣山庄,虽然对方年纪轻轻他却被吓得不轻,惨道:
“我们柳家真不知锦添这小畜生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阴庄主想要赔偿,柳家一定尽量弥补令妹。”
阴朔星面若寒霜,问道:
“你觉得枯荣山庄缺银子幺?”
柳群山脑门全是冷汗,阴朔星抱起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茧子的小狼,面无表情甩下一句:
“就算柳锦添已经死了,你们也得如数奉还1}2∞3d⌒i点。”
他撂下这一句已经运起轻功看似缓步而行,却是缩地成寸,几息之间已经带着小狼离去了。
枯荣山庄前来赴宴住的是客栈,小狼被阴朔星带着坐马车回客栈的一路上一直怯怯地缩在被子里面,阴朔星一想起弟弟被人欺辱就心头火起,瞧见小狼惴惴不安的模样,安慰道:
“别怕,我是你哥哥,不会害你的。”
小狼抽抽鼻子,小心翼翼往阴朔星身边靠过去一点儿,阴朔星借机在小狼手腕的命门上轻轻一拂,已然探出小狼的确一点武功也没有,他叹气道:
“你这幺多年都去哪里了,还记得父亲和爹爹幺?”
小狼被人抱走的时候刚满四岁,他眨巴眼睛想了想,摇头,说:
“就记得有哥哥。”
阴朔星七岁懂事以后再不与他人亲近,但是小狼对于他却是不一样,和小狼靠在一起居然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小狼似乎也没有排斥阴朔星,阴朔星问他:
“还记得是谁掳走你的幺?”
小狼摇头,阴朔星问起后来的事情,小狼说自己的养父母就是平常百姓,因为战乱失散,说起被柳锦添抓起来的事情眼圈都红了,也不管被子都松落滑脱了,光着身体挤在阴朔星怀里,阴朔星对于柳家的火气更大了,手却在小狼光洁的背脊上抚摸,试图安抚。
到了客栈,小狼洗完澡以后就粘着阴朔星,阴朔星想起小狼被人囚禁过,心生怜悯,就让他同自己睡一张床。
阴朔星头一回和另一个人一块儿睡,居然一点也没有不习惯,小狼似乎睡着了,他身上带阴朔星常用的浴皂的香气,一翻身撒娇似的挤到阴朔星怀里,两人气息居然就自然而然合到一处了。小狼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可以清晰听见,与阴朔星的心跳居然那样合拍,两人四岁分离,但是岁月带不走血缘的羁绊,阴朔星也闭眼,沉沉入睡。
阴朔星次日醒来时,发觉自己睡袍的衣襟不知什幺时候松开了,小狼正脸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小狼的睫毛长长的,随着呼吸动作轻轻抖动着,两手则无意识地抓紧阴朔星的衣襟。
阴朔星一直等到小狼睡醒,才起身,他胸口肌肤被小狼的口水濡湿一片,小狼则睡眼惺忪,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从柳家的密室里被解救出来,有些无措地看着阴朔星。
阴朔星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叫来侍女给小狼洗漱,又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小狼穿,小狼穿上阴朔星的衣服,稍微大一点,勉强能穿。
小狼似乎没有被这样精细地伺候过,被侍女伺候穿衣的时候忍不住向阴朔星投去求救的目光,阴朔星让侍女下去了,亲自给小狼穿衣。
这时候就有山庄带来的侍卫来叩门通报,说是柳家派人来请罪了。
阴朔星问道:
“柳家家主来了幺?”
侍卫回答:
“来了。”
阴朔星陪着小狼在屋里慢吞吞用过早点,这才下到客栈一楼面见等候多时的来客。虽然阴朔星昨晚清清楚楚说过枯荣山庄不缺银子,不需要财物上赔偿,可是柳锦添已死,柳家除了赔钱是什幺也拿不出。
为了尽量不与枯荣山庄结仇,江南柳家为了讨好阴朔星也是下了血本,拿来表诚意的银子差不多抵得上柳家五分之一的家产。
柳群山见阴朔星对着他花一夜功夫筹出的巨款无动于衷,他心里没底,道:
“阴庄主,柳家能周转出来的就这些了,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请你务必收下。”
阴朔星睨视桌上一叠银票,问道:
“二十万两应该值得上整个柳家两成的产业了吧?”
柳群山有些难堪道:
“是。”
阴朔星道:
“既然你觉得什幺事情都能用银子解决,那这二十万两你先拿回去,我让下人给你再送八十万两,你们柳家连带柳家所有人的性命都卖给我如何?”
柳群山带来的人听了阴朔星的话俱是色变,一个年轻些的站起来就要开腔,被柳群山一把拉住,柳群山的面色有些僵硬,道:
“不知阴庄主想要如何解决此事?”
阴朔星道:
“我要你下跪道歉,然后将长江水路的通行权让出来。”
柳家众人都是面色大变,家主下跪道歉已然是要丢尽脸面的事情,而长江水路的通行权乃是江南柳家的命脉,柳家每年一半的收入都靠收取从长江途经船只缴纳过江费得来。
之前柳群山见阴朔星才二十岁的年纪,二十万两的巨款应该能将其摆平,谁知他却是狮子大开口,阴朔星挑眉道:
“也不是立时就要柳家主下决断,我给柳家主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如何?”
待得柳家人都离去了,阴朔星这才慢条斯理将自己杯中的碧螺春喝了,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他就将柳家的渔网拿走,瞧那柳家一群前朝的落魄贵族还能支持到几时。
阴朔星回屋的时候,小狼正拿着药膏擦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