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将你留在身边,是真心收你为徒吧?”黑豹眼中全是轻蔑,“他是九天上的星宿,怎可能看上你这麽一个小妖精?他身边多的是仙童,随便抓一个当徒弟,也比收个妖精做徒弟来得容易!”
“不是!师傅确实待我极好!”
“是吗?他若待你不好,你便逃了去,他可没著落了。”
“你什麽意思?!”
黑豹笑得古怪:“早有传闻,七星下凡为寻珠塑塔,哪有一颗宝珠,比得上原来的那颗,便是成了碎片,难道就不能施法重合吗?”见云枭神色恍然,他毫不留情地掷下狠话,“他收你为徒,不过是想得到你体内的宝珠罢了!”
“不是!!”云枭厉声大喝,竟将黑豹一把推开。
黑豹呻吟一声,嘲弄地笑道:“宝珠一旦入体,已与你元丹融合,除非出於自愿,将宝珠逼出体外,否则必毁无疑。你师傅怀著什麽心思,将你留在身边,再明显不过了。”
云枭闻言恍然。
那个人,总是温柔的对待他,让他分不出心思去疑惑,只知道相信,然而父亲的话,却如同无数的钉子,直接扎入云枭的心里。每一句,云枭都希望是荒诞不经的疯言,然而却合情合理得让人惊惶。
他知道自己不该置疑,他该是相信的,相信师傅待他至诚。
他一直都在享受著那人独自给予的温柔。渐渐的,不知不觉地深陷,从最初的崇敬,蜕变成不能说出口的,禁忌的爱恋。但他清楚知道,师傅待他,不过是孺慕之情,在那个人的眼中,他是唯一的徒弟。
然而若是连这一点都是虚假的,那麽他在师傅心中,便什麽都不是了。
疑惑逐渐在心底蔓延,如同漆黑的墨水倒在雪白的宣纸上,越染越广。他害怕著,父亲所说的一切为真。
不可能。师傅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别的目的而待自己好。
他的身体在发抖,努力地想驳斥,却发现徒劳无功。
就听黑豹说道:“唉……说不定是我想错了……”
像阴郁的乌云间骤现的一线光芒,云枭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
“若没了那宝珠,便能知道你师傅待你如何……或许真是我猜错了……”
对!他怎麽就没想到?!
云枭心中一阵急躁,他需要证实,证实天权并非为了娘亲托付给他的东西而收他为徒!
他需要最直接地证明,之前得到的温暖,是真实的,绝非虚伪……
否则,心脏碎裂般的痛楚无法抑制。
催动体内元丹,强迫推出深藏在内的宝珠,撕裂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过去,然而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惶恐,却让他的元神始终坚持著清醒。
云枭全身泛滥出刺目的光芒,整个身体似要被这光芒透亮,只见一个拳头大的珠体从他胸膛处渐渐冒出来,珠身流光,金体耀目,然而那并不是一颗完整的宝珠,分崩离析的珠子,却还是极之吸引。
黑豹的眼睛专注的盯著这般景象,并未有任何动作,直至那麽宝珠完全离开云枭的身体,滚落地上,云枭透光的身躯俨然失色,便像整个人灰白了般,失去支撑跌倒地上。黑豹目露邪光,不顾伤势扑上去一口将宝珠吞入腹中,豹身金光四射,重伤的部位眨眼间愈合如初,青绿的兽瞳变成金黄颜色。
“哈哈……我得到了镇塔宝珠的力量了!!”只听他一声巨哮,声传百里,镇得山摇地动,群兽俱惊!
它慢慢踱步过去,凑到倒在地上的青年身边:“我儿,如今为父已得神能!哈哈……这还得多谢你娘将碎珠盗出锁妖塔,更将此物融入你体内元丹,否则早被抢走了!哈哈……”它摇身一变,显出人形,蹲下身来拨弄了一下昏迷不醒的青年,有些惋惜:“可惜宝珠太过厉害,一旦离体,元丹必碎无疑。”
就在此刻,云枭手腕上那个透著蓝幽的手镯突然崩裂,一道激烈的狂风从内卷骤而出,包围青年全身。
“呵,我儿,你要的答案已经有了,唉呀呀,确实是为父猜错了!”
那风只盘旋在云枭身上,显然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侵害,黑豹妖并无意再理会,站起身,催动体内元丹与宝珠融合,只感觉到力量澎湃汹涌,修为岂止飞跃千年?!
黑豹妖王禁不住高声狂笑:“得此宝物我便是天下无敌了!哈哈哈……莫说妖域称雄,便是那条逆龙也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
狂肆的笑声震荡百里。
“你的话相当有趣。”
忽然森然的话音悠然传来,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被热气蒸腾挥发干净,一点水气都不留,地上嫩草更像被熏烤过般干枯发黄垂倒在地,泥土地竟在片刻间旱至龟裂。眼前古怪的情景,在黑豹妖王眼中,如同催命灵符,得意表情瞬间扭曲,乃至惊恐。
他僵硬地抬头看去,只见空中盘旋一团黑气,隐约如蛟龙形状。
黑气慢慢下降,刹那间聚拢成形,却仍是让人看不真切。
妖气粗似沙粒,聚成人形。但面孔全是沈黑,不见五官,身体或是袍袖若动,便有散碎的黑砂随之散出,飞舞身侧的沙砾妖气就像在身上披了一件墨黑斗篷。
其实那里什麽都没有,不过是一团黑气,但已叫黑豹妖王惊惧不已,适才狂妄的气势顿时被压迫至无。
再过万年,他也不会忘记,这个曾经站在临渊之上,受万千妖众跪拜的男人。
“属、属下……拜见应帝……”
後话:由於很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