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动摇直接在百鬼狂欢上爆发,连他自己都看不懂整个狂欢节到底都干了什么——对于开始脱离控制的弟弟,到底要收,还是要放;到底要干涉他的交友,还是和以前一样随它去;到底要说实话,还是要缄口?结果最后收也收了放也放了干涉也干涉了装大度也装了缄口也缄口了最后不知该不该说的也说了……
一事无成。
只有扎利恩觉得发生在他身上的是烂摊子?谁能知道,我这摊子更烂,更惨不忍睹?
呼风唤雨惯了,从未有过这样踌躇不前举棋不定的经历,被现实逼一步,走一步,被弟弟推一步,走一步,最后闹到那孩子想要抛下一切远远跑路,犹豫的线终于在火龙的脑中‘吧嗒’断裂。
行吧,就赌在古代冰上吧。
我也不忍了,都忍了几百年,还不是照样没忍住?还能忍么?
想一想就知道答案是不能,反正当初选择分开也是为了等待一个契机,现在不仅等到了,还发现了那孩子同样倾心于我,已经万事俱备,还犹豫什么?就这样吧,还是当机立断更适合我。就这样趁着他的意好好把他捧住手上吧,不就是一个冰块的周期规律么,难道我灭世之王还搞不掂?
搞不掂的话就拉上疯子女巫,实在不行就去找斯芬克斯,我不可能——也不能失败。
“往我指定的方向?”
“啊、啊!——往你指、指定的方向……移动……对,移动……”
“需要交流么。”
“对、对,要的!但不是平日里的那一类交流,咳!首先……首先,你得了解古代冰的声音,之前你听到过的,我让它发出来过那个声音——这个美人儿的声音非常好听……你要,然后在头脑里找到同样的音频……”
兄长拿起无色的雪花,压在冰之人的胸口,然后开始亲他的鼻尖。
“能找得到么?”
“……能、能……当然……能……”
扎利恩像得到满足的猫一样闭眼,“只要找到了一样的声音,和它交流就……不是难事了……”
“古代语?”
“……古代语……用古代语……”
“它会回应么。”
“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但它还是会听……”
“然后去做。”
“……对……然后去……做……”
扎利恩找着在自己脸上蜻蜓点水的薄唇,驾轻就熟地吻上了,最近他发情的间隔越来越短,却只在梦中发泄过一次,着实难耐。他越过胸前的寒冰,抓着深红色的长袍,很主动地吻着,想要掩藏自己心意的想法被抛到行动和大脑的后方,同样欲求不满的高大男人更不会打断这么好的气氛,他后退一点儿,让好动的孩子站起来,在自己身上胡乱摩挲。
这一次,冰孩子终于开始往下行动了,他从兄长的脸开始,意欲满满地舔到了下巴,接着是脖子,当他还想继续的时候,那大毛领变得很碍事。而褐发男人这边进行得倒是相当顺利,他趁怀中孩子低头的时候亲着他的发丝和耳尖,任凭对方在和自己的领子斗智斗勇。
“你这是——什么东西!”
就连硬扯都扯不开的披风实在令扎利恩抓狂,完全忘了自己在梦中是怎么践踏这件披风和领子的,也忘了之前和它们玩得多忘我,更忘了问问自己现在到底是想干嘛。
克里冈和他头靠着头,然后抬手抓着一直被拉扯的领子,那一路粘合在一起的黑线随着火气的消散逐渐分离,披风晃动一下,大大打开,男人上半身深酒红的单衣和上次一样在一阵小小的焰光中无影无踪,露出来的不是百分之百的人类皮肤,而是沿着某些区域呈现漂亮的黑与红,更有着巨龙特有的肌理纹路,好摸得不得了。
扎利恩顺着一条还清晰可辨的裂纹慢慢抚摸,然后咬了一下,转而变成小舔,被他碰到的地方变得更为暗红,像是微微绷紧了一样,于是他舔得更卖力,很快就往味道更加浓郁的地方挪。谁知兄长一把将他扯起,开始动真格地吮吸他的双唇和侧颈,力道很大,让早已微微反应的孩子一下子跳转到无法忍耐的状态,他屈起膝盖,焦急地蹭着前方的人,又在对方往下伸手的时候退缩,怕被烈火灼伤。
克里冈拉开点距离,看了一眼,直接抓住隔在两人胸前的冰片开始挪步,他望着冰孩子的眼神很吓人,呼吸声也很沉,但当他往主干道的反方向走时,心跳极快的孩子也牵着雪花的另一头,还是有一步没一步地随着牵引前进。
沿着悬崖边缘走的时候,觉得周围安静得太过蹊跷的扎利恩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今天该是什么日子。他踌躇不前地慢下脚步,原本发寒的身体因为各种想象而慢慢升温,拉着古代冰的褐发男人受到阻力,也停下来回头看他。
男人松开古代冰,让几乎变成石雕的扎利恩把冰块重新抱在怀中,转了个圈,紧张地向斜坡的外侧走去,他走得很犹豫,以为有人会喝止自己,但兄长什么话都没说,任他投出视线扫视万丈悬崖下方。
☆、(50)
冰孩子咽下口水。他无数次想象过面前会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想着关于这三天的事是不是危言耸听,想着那深不见底的山坳是不是其实什么也没有。
但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动弹的冰孩子彻底明白了加里费斯说的‘混乱’是何种意思。
他从来不知道山下的那条沟壑能容纳如此多的生物,或者说——他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