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一饮而尽,报上了自家姓名,“赛恩·切利斯坎达。”
“查理。”
“噢,听上去不太像山羊城的名字。”
“也是从小随家父落户的,老家的没什么名声,一般我也不说。”
扎利恩又喝了一小口,对酒馆角落偷看自己的女士们报以绅士的微笑,她们便发出一阵可笑的惊呼声。
“说来听听,指不定我听过?”
“哦,哦呵呵呵……相信我,你绝对没有听过……”
“我年轻时走过的地方可不少。”
“不管你去过哪儿,世界永远更大,”扎利恩看着他,“大得超乎你的想象。”
“有道理。”
老翁没再追问,继续咀嚼自己盘子里的鱼干。
虽然压抑了所有的魔力,村子还是因为扎利恩的到来而显得愈加冰冷,年幼的跑堂不得不拼命地往炉子里添柴火。但那位刷洗桌子的酒保狠狠踢了他一脚,不让他浪费来之不易的干柴。
“现在的冬天比过去难捱多了。”
“只要愿意改变,就没有一无所获的秋天,也没有捱不过的冬天。”扎利恩最后喝完杯中的一口,将金币丢了进去,起身离开。
“……嘿,今晚你住哪儿,外乡人查理?我认识一家服务不错的旅店……”
“不必打扰,逛着逛着就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蓝衣青年挥挥手,在女士们的哀怨声中走出了石屋,一路向西踱去。哼着小曲跳进浓雾弥漫的森林中时,他打了个响指,让稀稀疏疏的小树苗们迸发出勃勃生机,而后看都不看那凄凉的砍木人冰雕,消失在无边的黑暗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13)
就在扎利恩认为狂欢节之前不会有任何消息能让自己一惊一乍了的时候,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露面的土黄色豹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丢给自己一个晴天霹雳。
“总之,就是这样。”
“……”
“她叫西尔莎,我觉得是时候让你认识认识了。”
“……西尔什么鬼?”
“上一次去狂欢节的时候,认识的。”加里费斯说得非常平淡,一丝起伏都没有,“我答应她在下一届狂欢节前会给她答复,现在是个好时机。”
“……好时机?……嗯?好时机?……你和她挑了40年豆子,你跟我说这是个好时机?”
“我们只是认识了40年好吧!豆子顶多挑了15年而已……”
“所以不管是40年还是15年,你从来没有想过和我说一声?——你那么趾高气扬地指责我没有告诉你我想找个配偶,然后自己倒是藏了一个真!正!的配偶!?”
“……我是想确定下来了再告诉你的,比如,现在。”
“——还真亏你说得出口啊!!四十年前厚着脸皮跑到我的地盘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突然告诉我你其实有个挑了十五年豆子的对象,而且打算在这儿和她结为配偶!——我都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骂起比较好了!!那什么西尔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也没有人禀告我你在这森林里和什么家伙在卿卿我我又是怎么回事!这儿可是我的地盘哎!——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深思熟虑还是心血来潮呢!”
“嘿,我那fēng_liú成性的大哥死之前已经给我爹生了个孙子,我可是无牵无挂,一身轻松,就算是心血来潮也无可厚非吧?实在不喜欢的话,再换一个就是。”
“——很像你会做出的事!!”
“再说了,她之前也没来过乱影森林……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什么陌生的家伙在这儿出现,对吧,平时都是我去她那儿的。”
扎利恩呲了一声:“我管你!还平时都是你去她那儿……她是谁啊,就连刻尔帕洛丝都不一定有那么大面子吧!?怎么,她就是你心上人?”
“唔……”加里费斯实话实说道,“……并不是。”
“还不是!?——你为个奇怪的家伙身份都放下了也不愿意争取一下心头好——莫非你心上人名花有主了?”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也快了。与其满心痛苦地等到那一天,不如自己先找好个伴,这样回家大哭的时候还有人安稳。”
“……你的脑子不正常,加里费斯。”扎利恩完全不能理解这只豹子的想法,“我说真的,你不正常。”
“谢谢夸奖。”豹子却咧嘴笑了起来。
看着旧时好友的脸,冰龙深深叹了口气,妥协道:“这几年么?能不能等到狂欢节之后?到时候好好帮你们布置一下,也有时间去弄祝贺的金子花,虽然这个季节比较困难……”
“离狂欢节还有四年呢,你有那么忙么?”
“说得好像我自己想忙似的!”扎利恩抬起头,“我现在做梦都是梦见那些同伴哄堂大笑的嘴脸!都快弄得我神经衰弱了!那些大家族的后人除了小时候和我玩得比较好的,其余我一概不认识!背同辈的名字我都要背出病来了,更别提他们的老子或者他们四处乱生的种!”
“那的确是非常辛苦的差事,不过像你这么与世隔绝的魔兽也不多。背到谁了,我帮你记一下?你可是灭世者的亲弟弟,大伙口中的名人呢,自然不少家伙等着看你笑话。”
“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克里冈的,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不只是我,他自己脸上也挂不住!”
“放心吧,他对你的容忍度比你想的要高得多。”
“这不是容忍度的问题,是名誉问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