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点点靠近,白与之已经俯身到他面前,鼻息相闻,近到,顾寻可以数清白与之有多少根睫毛,可以看到那人眼角极小的一颗痣。
白与之笑,气息惑人,道,顾兄,你是如何看待同性相爱的呢?
顾寻心中大震,有种被人知晓心中秘密的窘迫与恐慌。他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与之继续笑,把脸从他面前挪开,来到他身后,双手若有似无的撩拨他脖颈,继续道,顾兄是被吓到了吧,啧,也是呢,顾寻如此正派的人,怎会了解这些肮脏龌龊的事呢。
在说到后面几个字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附在顾寻耳边,吐字清晰,语调诡秘。
作者有话要说: 咳,小小福利来一发
☆、别扭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室内变得微凉。白与之说完,一脸得意,坐到顾寻对面,仿佛说累了,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精力十足的等待顾寻的反击,却没想到那人什么都没有说。白与之有些惊愕,呆呆的看着那人,那人只是垂下眼睑,睫毛微颤,面无表情,手指无力的握着杯身。
两人相坐无语。白与之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怎么着,只能那人随意欺辱自己,自己难道就不能言语反击一下么?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放下杯子起身批了件长衫,开门走了出去。
白小爷莫名心烦,出门闲逛,看到一家酒馆,酒幡古朴,竹窗竹门,门口悬着两盏木框灯,散发着温暖光芒。他迈步走了进去。
酒馆不大,人也不怎么多,许是刚过完年不久。他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喊来小二,要了壶热酒和一盘花生米一份水煮牛肉。打量了四周,算他在内只有三桌有人,一桌穿着官服,像是侍卫之类;一桌是夫妻模样的两个中年人,女的四十岁上下,容貌秀丽,带着种异域风情,男的看着年纪大些,气质沉稳威严。
酒菜上桌,他先把酒坛抱在手里,暖暖微凉的双手,刚才拍桌子那下真疼啊。接着又把脸贴在酒坛上,那桌侍卫模样的人看到他这样,不禁笑了出来,还低声嚷,真是富家公子哥儿啊。白与之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气愤,但看到对方人多势众又都那么大块头,心中有气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埋头喝酒。
这时却听到有人说话,是那位漂亮的中年妇人。她边摇晃酒杯里的酒,边笑着走到白与之桌前,漫不经心的说,哎,掌柜的,你们这怎么还放乱咬人的狗进来啊,啧,这喝个酒都不安生哪。说完,还朝白与之眨了眨眼。
白与之愣,继而开始忍着不笑,那几个侍卫怒,欲向前找那妇人麻烦,却被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侍卫拦下,眼神示意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侍卫们只好作罢。
那妇人毫无顾忌的坐到白与之面前,和他碰了碰杯。白与之冲她感激一笑。却没料到那妇人突然伸出手来,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还赞叹着说,哎,这小公子皮肤真好啊,跟个小姑娘似的。
白与之囧了,脸上留下淡淡的指痕,红了一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情况。怎么着?难道小爷这是被一个已婚妇女调戏了么?他心思狂乱,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那个威严不语的男子。
那大爷也终于意识到自家夫人做的有些出格了,站起身,也坐到白与之那桌,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真对不住啊,我家夫人自小养在西北,民风比较豪放,并无冒犯之意,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抱拳,自罚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捏了捏那夫人的手,有些无奈的朝她笑了笑,眼里满是笑意。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况且,人家还帮他出头,白与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也喝了一杯,有些惊异,如此威严沉默的人竟是如此宠爱妻子啊。
那夫人看夫君一如既往没有责备她,有些得意,干脆让小二把自己那桌的酒食也端过来,三人一起喝酒。
白小爷先是容貌上征服一大批小姑娘,再靠那张口吐莲花的巧嘴再次赢得一大帮人的青睐与喜爱,上至花甲老太,下至垂髫小姑娘,口碑非常之好。这不,他向二位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只说自己是泉州人氏,此行北上进京赶考,又殷勤给二人倒酒,开始和人唠嗑。
原来那夫妻二人是汴京人氏,此行南下,是为了寻找那出走多年的儿子。说到此处时,夫妻二人的表情有些古怪,白与之看人并没有想多说的样子,便也不再细问,笑嘻嘻安慰说,看二位都是面善之人,想必肯定就快找到那位大哥了,二位莫要多虑,还是身体重要。
那妇人眼眶微红,看着白与之,笑道,借小兄弟吉言,我那儿子今年就二十有三了呢,小兄弟你多大啊,我看你年纪挺小的,说不定还真要喊一声大哥呢。
白与之道,我今年二十岁整。
那妇人笑,有些促狭,问,小兄弟可曾娶妻?
白与之干笑,挥挥手说,没啊哈哈,大丈夫应当先国后家,娶妻什么的以后再说。
那妇人也跟着笑,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眶又红了,那沉默男子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白与之把玩着酒杯,笑看二人。
月头升起,白与之挥别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