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屡见不鲜。白家周围的大妈大叔小夫妻们都习惯了这样的情况,要是好几天都不见白家公子挨揍,唔,那大概只有一个原因:白夫子出远门去了。
所以,白家的邻里们估计要寂寞一段时间了,因为白小爷离家赶考了呀,在新年还没完全过去的时候,他就背着简单的行囊在漫天烟火声中北上了。这不,这会儿他已经坐在白马上神情悠哉晃晃悠悠的进了扬州城。
作者有话要说:
☆、腰没缠十万贯,也要骑马下扬州
扬州的繁华丝毫不输于平江府,往来商贩,熙攘叫卖,络绎不绝。白小爷翻身下马,不敢在闹市中骑行,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回头看顾寻,看他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啧了声,道,顾兄,咱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天色将晚,明日再赶路吧。顾寻颔首,环望四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家客栈,幡子耀眼,上书:在人间。眼睛闪了下,出声示意白与之,说,就那家吧。
白小爷微倾身看到那幡子,暗暗腹诽,凭什么你说哪个就哪个,万一那家服务不好呢。找茬似的故意问,顾兄何以认定那家客栈呢?
顾寻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就在白小爷他在耍自己时,缓缓吐出,那名字不错。
白小爷嘴角抽了抽,你丫真的在耍我吧?!
二人来到在人间门前,有一看着很是机灵的小二过来牵马,边带人往里走,边操着地道的吴语道,欢迎二位爷降临人间嘿,容小的蹭点儿仙气儿先,二位里边儿请呐。笑的像个小弥勒佛一样。白小爷乐了,有点儿意思。
进门后就感觉室内光线变暗许多,仰头看,被上面那巨大的树冠给吓住了。巨大的绿色树冠,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穿过二楼伸展到三楼,墨绿幽深,上面挂了数盏暗黄色长笼型花灯,散发着温暖灯光。
想白小爷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乍看到这样的客栈,也十足吃了一惊,顾寻也是首次看到,表面却没白小爷那么震惊,自顾打量周边。全木质结构,刷了一层清漆,左边立着暗色圆形柜台,没看到掌柜,只放着一开着小口的木箱和各房间价位表。正前方是呈拱形的大堂,零散摆着几张木桌木椅,每张木桌被耸立的树木分隔开,曲曲折折,添了点儿曲径幽深的味道。白小爷纳闷为何没有掌柜的时,柜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瞪大眼睛疑惑的看向那小二。小二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说,二位甭介意哪,我家掌柜的想必是又喝多了昏睡在那柜台后面了。话音刚毕,那醉酒的掌柜已经晕晕乎乎的趴在了柜台上,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只见一青衣年轻男子,身形瘦弱,眉目漆黑,脸色苍白,带着很浓很重的落寞。白小爷看到此情此景,止住小二前去叨扰,微微皱眉,道,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备些热水,小爷要沐浴。随即挑眉示意小二带路,那小二立马呼来另一小小二,吩咐下去,带二人上楼去了。
各自进房安顿,白小爷就着洗澡水随意清洗一番,随即瘫软在床上,脸埋在被褥里不想动。保持那样的姿势发懒了会儿,尔后,就...睡着了。
晚上灯火都亮起来的时候,白小爷像是被谁咬了一口,蹭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整理了下头发,换上那件宝蓝色白边儿长衫,蹬上靴子,就跑去隔壁狂敲门。顾寻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尔后是急切切的敲门声,他皱了皱眉,结束打坐,下床开门,看到白与之那一副遭到抢劫而且还是被劫色的狼狈模样,眉头更紧了。
白小爷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什么德性,只是很急切的想拉人一起出去玩儿。他兴冲冲问,顾兄顾兄顾兄,今日上元节,咱们去看扬州城的花灯吧,小弟向往那很久很久很久了哇,去吗去吗?
顾寻感觉被堵了一下,看对面那人双眼放光,止不住的兴奋,小脸泛红,黑发凌乱,长衫也是松松垮垮,仿佛自己也被感染到一般,完全被蛊惑到,迟滞了顷刻,点了点头。看那人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当二人来到热闹繁华的文德路时,月色朗朗,却也抵不过街上那明晃晃的一盏盏花灯。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嬉笑声不绝于耳,有年轻小伙子在那憋红了脸努力猜灯谜,旁边站着一小脸微红的小姑娘;有白日里劳作一天的商贾农人,晚上带着全家人出来赏灯,那面目和善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看着前面奔来窜去的小崽子们,转头和身边的沉静妇人相视一笑;当然,还有一对组合比较奇怪,一身黑衣的颀长男子和一身宝蓝的俊俏公子哥,长相不似兄弟,表情也不像是一伙人。
白小爷早就被眼前那热闹景象所吸引,平日里刻意注意保持的温文儒雅此刻也抛诸脑后,俩眼发光,黑亮黑亮的,东窜西跳,摸摸这个问问那个,眨眼间又跑去猜灯谜那捣乱。顾寻还是那副表情,眼睛微眯,有些睡不醒的样子,带点儿懒散,但他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放松可以轻易接触,所谓半眯的狮子,大抵如此吧。
顾寻觉得有些百无聊赖,自小生活在汴京将军府,咱啥稀罕热闹玩意儿没见过啊。他有那么一瞬间后悔,不是后悔此次出来看花灯,而是后悔和那人同行。他抬眼瞟了瞟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