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是险些脱力,苍天素在正殿透过窗子看了看天色,他是下午临近傍晚时分被苍景帝叫到宫中来得,现在再看,已经朦朦胧胧接近黎明了。
一个死宅属性见天不运动的人,突然连续几个时辰的大体力运动,苍天素就算不懂医术也很明白,猝死的可能性十分高,他能活着从床上下来就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苦逼坑爹的命运了。
他眼眶发酸,腿肚子也在打抖,推开门就看到李泉在青石砖上不知道跪了多久。苍天素动了动嘴角,沉默半天,最终还是丢下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备马车”。
李泉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冲到了宫门外面。
雍亲王殿下夜宿庞龙殿,不知道京城多少人家接到这条消息了。明天沸沸扬扬传流言的情景光想起来就让人厌烦,苍天素靠在门柱子上微微挑起眉梢,只觉得头疼不止。
李泉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屁股后面跟了个同样脸色青白的刘权,显然这几个时辰下来,这两位心中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恐慌挣扎。
苍天素踩在刘权的背上上了马车,眯了眯眼睛,故意似笑非笑道:“刘权,你说咱们仨还有几天的活头呢?”
一句话说得刘权面如土色,他觉得“咱们仨”完全可以直接替换成“你们俩”,先前他同李泉摒弃前嫌共同商量了半天,都觉得景帝醒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他们这两个知情人砍了出气。
至于苍天素,刘权估摸着八成不会有事儿,苍景帝中了毒,谁都不叫偏偏把苍天素叫来了,显然皇帝心里面对大儿子是有点想法的。
毕竟是亲父子,这种事情随便找哪个倒霉鬼侍卫就完事了,事后要是觉得膈应,不拘找个理由把侍卫砍了出气拉倒,景帝却非要把苍天素从宫外叫过来,也不怕日后相见时尴尬。
苍天素回到亲王府的时候,赵六果然根据他先前的吩咐老老实实等在书房里面,同样等着的还有最近一直找不到人影的苍景澄。
见他过来,皇叔十分高兴地拍了拍巴掌,挤眉弄眼做了一个“都是男人我懂你”的猥琐表情,撇了撇嘴巴道:“你先去睡觉吧,看着小脸白得都发青。”
赵六神情却有些尴尬,牵扯进上司的绯闻事件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应该做的事情,他又同苍景澄不一样,跟上司没有血缘关系的。
苍天素没有搭理苍景澄的调侃,反正人跑不了,等会再算账也是一样的,对着赵六正色道:“你立刻派人去怀疑囚禁阿羽的庄子里,强行突破把人救出来。”
赵六犹豫了一下,视线在他嘴角扫过,低声道:“那里守卫重重,如果强冲,恐怕会损伤很大。”
“不过是一百人,不用你自己出人填,我拨给你一批阿羽的亲兵,他们本事都不错。”苍天素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亲笔书信,半柱香后把信递给赵六,“去兵营找一个叫张坤的人,他现在是从三品武义都尉。”
“那如果对方临时增人呢?”赵六心里并不赞成在这个时节如此强势地去救段羽,拿你老子的兵去破坏你老子的布置,要翻脸也不用这么直接啊。
赵六说完就发现自己犯傻多嘴了,现在皇帝哪有心思管一个段羽的破事,况且估摸着管事儿的人也不敢拿这件事去打扰他。
赵六接过信来,没多耽搁就脚底抹油跑走了,留下苍家一对叔侄相对无言。哦,不对,应该说是苍天素看着苍景澄没有丝毫说话聊天的yù_wàng,苍景澄倾诉的愿望却十分明显。
皇叔笑吟吟点了点自己的嘴角,对他打了一个眼色。
苍天素抬手摸了摸嘴角,发现指尖上沾上了点点血迹,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些许腥味残留在舌苔上,苍天素愣了一下。
“苍景帝中的药是你的手笔?”苍景澄完全是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说起来话来一点想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苍天素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苍景澄对着他好整以暇摇了摇手指:“是皇后娘娘的手笔呢,我发现看这对结发二十年的夫妻狗咬狗真是十分痛快。”
他们狗咬狗,你把我牵扯进来?苍天素皱皱眉,不悦道:“你把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为什么事前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又没有损失,有什么好着急的啊?再说了,你就没有点惊喜的感觉吗,就当我送给你的成人礼了。”苍景澄一点也没有被人指着鼻子质问的生气,二十多年了,自从艳姬选择了那个王八蛋之后,他从来没有这样神清气爽的时候。
苍天素沉默着没出声,苍景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先前姓段的臭小子三天两头睡在你这里,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纯情?男人嘛,送到嘴边的,不吃是耻辱。”
苍天素气得脸色有点发青,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了往日起床梳洗后上朝的时间了,皱皱眉也不跟他继续理论了。
“别去上朝了,反正你们闹到现在,苍景澜也不可能爬起来。”苍景澄笑眯眯道。
苍天素终于没有忍住,停下了往卧房走的动作,回转过身子来,冷笑道:“然后京城接下来三个月的八卦主要议题就变成了大皇子夜宿庞龙殿,两人双双缺席次日早朝?”然后不用想,荒淫无度的帽子就扣了下来。
苍景澄全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那也总好过你顶着就差写着‘纵欲过度’四个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