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急了,“我家柳老爷子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旁人走的!”
杜忧夜妖异的眸子眯起来,带着毫无耐性的暴躁,“你以为,万岳府上下有谁能救柳无心?”
李承平默然不语,抬眼看着杜忧夜的蓝眸,努了努嘴,作出极大的让步道,“那我也要一同跟去。”
“不行。”话音刚落,杜忧夜便领着人飞身回去,他身形飞快,李承平也不迟疑,飞身赶上,不畏不惧的盯着杜忧夜。杜忧夜侧目看李承平,看模样还是个孩子,想来该与仙兰差不多岁数,想到自己的宝贝妹子仙兰,杜忧夜心头一软,便同意让李承平跟进来。
只不过,进来是进来了,但陆天成与柳无心皆在总阁治疗,李承平这个外人是不得迈入总阁一步的。不少阁众听闻总阁主负伤,都好奇的很,不知是何等人物能伤到总阁主,纷纷来看个究竟,然而待阁众到了总阁大门外,却只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这个少年自然是被拒之于总阁门外的李承平,李承平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看向自己,可是转过头去,周围的人都在看向别的地方。
李承平还要开口接着骂,总阁大门被粗暴的拉开,里面露出一对妖异的蓝眸,“再不闭嘴,我就杀了你。”
☆、公子无心
杜忧夜的神色很吓人,非常吓人,李承平怯生生的问道,“我家柳老爷子怎么样了?”回应他的,是闷重的关门声。
柳无心的情况很不好。新伤旧伤加在一起,现在浑身发着高热,若单是病重也就罢了,昏迷不醒还水米不进。杜忧夜从柳无心的房间出来便脸色隐隐的,听到门外李承平的骂声,不免更为恼火,故而方才露出那么吓人的表情。
一连三日,柳无心都是靠着自己的内功底子吊着性命,若再拖下去,只怕柳无心醒来也会武功尽失。
杜忧夜走出总阁大门时差点踩死了瘫倒在地的李承平。皱了皱眉,杜忧夜扛起睡的如一头死猪的李承平回到了重山阁。李承平觉得躺倒了舒适的软床里,还有温暖的怀抱,不由的向着那怀抱蹭了蹭,顿觉不对,炸毛一样坐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杜忧夜。
“你…你!”李承平本要开口接着骂,但想到自家柳老爷子安危要紧,便问道,“我家柳老爷子怎么样,醒了吗?”杜忧夜摇了摇头,似乎还沉浸在李承平方才在怀中的温暖触感中,听得外头阁众来报,“总阁主醒了。”当下杜忧夜飞身跃出门,李承平见杜忧夜闪身离开,踮着脚巴望着杜忧夜离开的方向。
陆天成见杜忧夜进来,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鎏金面具道,“我要闷死了。”陆天成的声调配合着总阁主的面具,杜忧夜也觉得十分怪异,他嫌恶的别过头,低声说道,“难道你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三山阁阁主就是江湖淫贼陆天成?”陆天成叹息道,“唉,算了,我与谢孤帆一战之后脑子有些糊涂。对了,他…呢?”
“不怎么好。”
“带我去看看。”
遣散了柳无心房中的阁众,陆天成握住柳无心滚烫的手,缓缓的为他输送真气,帮他理顺体内乱窜的真气,直到柳无心浑身温度渐渐退去,陆天成也出了一身虚汗。
杜忧夜自问没有这样的好本事,陆天成方才看似简单的动作,稍有不慎两人都会真气逆行,那便是走火入魔,死路一条。
陆天成颇为得意道,“他救本阁一命,现在本阁救他一命,扯平了。”
“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陆天成托着腮就势半躺在柳无心身旁,“说吧。”
“你才是公子无心。”
陆天成眯起眼睛,本以为杜忧夜是说笑,可看他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不由得问道,“我几时有了这般外号?”“十年前。”陆天成眼睛滴溜溜的转,“十年太久,不记得了。”“你失忆了。”陆天成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公子无心,十年前,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冷漠少年,陆天成,十年前,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若不是你扔玉坠的动作提醒了我,我只怕至今还不知情。”
陆天成努力回想,莫说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便是想起六七年前之事都很困难,便苦笑道,“早知道这两个身份能让你拼凑出完整的我,我该早些抛玉坠的。”
“我虽不知你就是总阁主,但你我从小一起杀人无数,我对你的武功实力还是相当了解的,猜出让你愁眉苦脸的血令自然也不算困难。只是我没想到,武林盟的血令是冲着三山阁而来。”
陆天成叹了口气,“你更没想到,武林盟是想让我杀了我自己。”
“可惜当时我并不知情,你与总阁主功力相当,但论起来,总阁主六罔心法一出,想必你不死也是重伤,我不想遂了武林盟的意,让总阁主受人牵制,也不想你死的太早。”
陆天成挑眉,“所以你就拿柳无心糊弄我?”
杜忧夜摇头,妖异的眸子蓝光幽微,“若说这世间有一个地方是总阁主决计不会去的,便是江南万岳府。”“想来飞鸽传书是为此事。”“正是。”
“可是,”陆天成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杜忧夜瞪了一眼陆天成,“这便要说你们这对冤家了。”陆天成转过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