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遥挑眉,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着看他,笑得诡异无比,让人心里发冷,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曾经得罪了他。
凌晟心头大汗,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却听陆平轻笑:“你不用担心,这只是司徒的习惯性笑容。”
见司徒遥白了陆平一眼,凌晟只能干笑,当年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倒也对司徒遥的恶劣个性有所了解,只是远不及陆平罢了,想来陆平的话也不会有错,心下稍安。
三人闲聊中,凌晟才知这两年陆平他们是去了大漠,这次是因为司徒遥的大哥抓他来参加独孤瑶的婚礼才会回来。凌晟想到他们的潇洒快活,不由羡慕得很。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互述两年来生活。基本上是司徒遥一人在说个不停,凌晟只能偶尔插两句嘴,至于陆平,根本就心不在焉,一声不吭,眼神飘忽,不知神游到哪里。即便如此,外人看来还是热闹得很,也不知他们何时感情这般好了。
“见你这样,陆平想必也安了心,这两年在外,他可挂记着你呢!”司徒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凌晟啊了一声,陆平呛了一口酒。见两人反应如此之大,司徒遥也开心得很:“若非我相信他,说不定还要因你而吃醋呢!”顿了一顿,又转向陆平:“现在如何?”
“还好。”
“那就好。”
听他们一言一语,凌晟完全不能明了两人的话,也只呆在一旁看着,只是隐约感到他们是真的担心自己,心中不由一热。
此时,两位新人也进了喜堂,开始拜天地,新郎出乎意料地是个文弱的读书人。看着独孤瑶红头巾下的身影,想起司徒遥开玩笑似的话,凌晟心中百感交集,高兴自己并未误了她,又对她有些愧疚。
满屋的人闹哄哄的,索性也不去管心中所想,只是称职地当个观众。
拜完了天地,众人吃吃喝喝的,待喜宴结束也夜深了。凌晟回到客房,却怎么也睡不着,出了房,在院子里吹风,心中仍是烦躁不安,似乎离骆家庄的距离太近,令他的心开始有点乱了。
于是索性去骆家庄看看。
天上没有月亮,周围一片漆黑,凌晟走在路上,却丝毫不觉得不便,才惊觉原来竟然从未忘记过这里,连带留在这里的记忆都是,还有骆非祺,一丝一毫不曾忘记。
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才发现原来只是在努力地欺骗自己,才发现原来想要忘记也并不难,只要眼前没有可以引起你回忆的东西,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他几乎要成功了。
还好回来了!
还好回来了!!
否则的话,是否自己可以将一切忘记?是否可以不再被骆非祺所束缚?是否可以活得更加自在一点?
不知道。
可是他却庆幸自己回来了,庆幸自己没有忘记。
即使永远无法自由也不后悔。
“谁?”原想要独自悼念自己的过去,却没想到会有其它人,凌晟的眼光被在房屋阴影中的人吸引过去。
“晟儿……”
听到这个声音,凌晟不由得有些失望,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薛大哥。”来人竟是薛帆。
薛帆从阴影中走出来:“若我早已不是当日的薛帆,你可还愿意叫我一声‘薛大哥’?”
“若我早已不是当日的凌晟,大哥是否还愿意叫我一声‘晟儿’?”凌晟将问题漂亮地扔了回去。
薛帆似乎一愣,旋即轻叹:“你不一样了。”
“是人总会改变,薛大哥你不也一样?”凌晟反问。的确,两年来,凌晟变了不少,心中虽然仍有恨,却学会了“隐忍”,而薛帆则似乎也不一样了,似乎放下一些事,整个人感觉轻松下来。不过,当初两人的亲密感却消失无踪,虽然口中称呼不变,然而感觉却已经不同。
“凌晟,我问你。”
薛帆神色一整,让凌晟也认真起来:“请说。”
“你可还想要报仇?”
凌晟一愣,没想到薛帆开口竟是这件事:“大哥还是想要劝我么?”
薛帆摇头:“我可以帮你引骆非祺出来。”
凌晟身躯一震。明明来到这里,却没想到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仍有震憾。
薛帆直盯着凌晟,他知道这个诱饵对他有用。这两年来,骆非祺就像从世上消失了一样,没有人找得到他,即便拥有燕子楼这样大的情报网的他也不行。不过,现在不同,他手上有足够吸引他的饵,他有把握可以引他出来。这就算是他这些年来对凌晟的补偿。
想到这,薛帆心中不禁黯然,面上却毫无变化。
凌晟一阵沉默。真的可以找到他吗?骆非祺!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念了十五年!这次真的可以报仇了吗?现在的他可以赢得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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