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炎抬眉,“关注度是原本就有的,我只是最近在她提起你时说过你这种人容易招惹麻烦、容易被狼刁去,所以大概诱发到她的母爱心理了。”
邵辰作势倒了一下,“我还以为她对我有什么想法,还在琢磨着要躲一下呢。”
郑炎大笑,“她对你是纯欣赏,心中一直的既定蓝图是她哥我这样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邵辰无语。思维突然转了回来,“说回游戏里,我问你是不是有意整我同学的?”
郑炎瞬了瞬目,“一点点。”
“他哪里惹到你了!”
“这个啊……”郑炎望了望天花板,觉得还是委婉一点好,“因为你认识他七年了,而认识我却连七个月都不到。”
邵辰再次无语,这个是天注定而不是能人为的吧!于是在沉默之后爆发:“虽然时间短,但我连你全身有多少根毫毛差不多都要数清了好吧!”
“真的!”郑炎眸光一闪,“已经数了多少了?”
邵辰:“……”
郑炎:“忘记了?那现在马上去开始重新数,好不好?”
邵辰:“……”
此后,关于毫毛这个问题无论邵辰怎么回答,最后都会被郑某绕回重新数的地方去。终至一日,惹得邵同学善人起恶心,伸手将他衣领子拽着往敞开了的一扯:“数就数!”
于是,数毫毛的日子,幸福又甜蜜。
某个周末,邵辰回去,看到客厅一边多出了一架钢琴,高兴之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两人之间的关系、心态放正了位置,要他接受这些他也不是不能。毕竟那郑某就是有钱,总不能非得让其摆出一副穷样来才行,就像他不能以毁容为方式而去追究其喜欢的是人还是貌一样。回头看,当初卫瀚宇在送他回校时说的某段话还真是挺正确的。
倒是郑炎,似乎怕他有异议,于是温柔的、小心的、带着安抚、解释的意味说道:“我看你数毫毛数得辛苦,所以找着机会就自发的拔掉了一些。”
邵辰听了,好不容易才将刚喝进的一口水憋了下去,差点没被噎死。
而这事还没完。
晚餐时,在看到郑某又拎出了那个小提琴盒子,邵辰一下子将把他买钢琴的动机醒悟了过来。
不过事到如今,不e么!只要他不要求还要加上歌词对唱,邵辰觉得无不可。而且作为学音乐的,对旋律如此优美的曲子,那是很有感触的。
轻巧的衬着他的主旋律,看他靠在钢琴边拉小提琴的样子,突然间喜欢至极,也破天荒的有点伤感。
“我要是早十年遇上你,说不定现在都是一代琴圣了。”郑炎将手中的乐器放回琴盒,嘿的一笑。转过头看他,不觉一怔,俯身注视道:“怎么了?”
邵辰收回心思,拍了拍脸,抬眼看他,“我在想,一会儿是多久?”
郑炎想了想,正色道:“按‘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来看,一会儿是很长。”
从此,虽然两人还是经常‘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但美e就绝迹于这两室一厅之中了。
很快,寒假到了。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意义非凡,所以邵辰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去过年。临行前去问席沉归是否会同行,得到了的回答是一个否。
邵辰有点替他担忧道:“这样不好吧!我记得你去年就没回去过春节。”
席沉归踩了踩路边的草,‘嘿’的笑了一下,“暑假我回去过了。还是省点车费吧。”
邵辰看看他,叹气,转过说话方向,“那要不要我帮忙带点什么回去?”
席沉归想了想,摇头,“算了,万一给扔出来或是拒不收,会害得你难做。”
由于其对这个问题一直的回避态度,邵辰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时无语。
席沉归转过话题,关切道:“你现在学习经费方面还有问题没?”
“没有。”邵辰压了压手指,思索着合适的词汇,“最近……家里比较宽裕。”幸而两人不同系,幸而两家并不熟,否则……
“那就好。”席沉归笑了一下,打趣道:“你这个人嘛,天生就是适合要富养的。”说完看着默然无语的人,好奇了:“咦!怎么不捏着雪球追着我打了呢!”
邵辰望望天,“你以为是家乡啊!这里哪来的雪?”
席沉归默,过了一会说道:“要不要我送你上车?这段时间要想挤上车,是一件难事。”
“不了。”邵辰摇摇头。郑炎说过了,有人同行就随他,没人同行,那绝对是飞机伺候。
“如果,”告别时,邵辰看着近十年的老友,心中微有忐忑,“如果我某天成了非主流人物,你还会不会拿我当朋友?”
“会。”席沉归一脚将面前的一块小石头踢飞,笑,“在我看来,你一直都是非主流吧!”
话音刚落,忽闻得远处有声巨吼:“我靠!谁这么没公德心的乱扔石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席归沉眨了眨眼,轻声道:“一路顺风,过个好年。”
看着一说完撒腿就溜之人的背影,邵辰笑了。还得憋住不笑出大声,于是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