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一样,他和李牧如此相像。
“我是曾希,不是李牧。”他突兀的说了一句,吓坏了病房里的人。
李秀愣住了,又喜又悲。喜的是李牧竟然开口说话了,悲的是他竟然不承认自己是李牧,他们的养子。
医生说:“孔先生李女士,有一些情况我认为你们该知道,请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李秀点了点头,帮李牧盖好被子,又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好好休息。这才跟着医生走出病房。
听完医生的讲述,李秀接受不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医生喊了护工过来,将她送到了急诊。
这是一家人的悲剧,医生握着手里的笔杆子,一个字的确认书都写不了。
曾希安安静静的待在病房里,一整天都盯着电视机,那种壁挂的大屏幕电视。他还是非常怀念属于他的电视机。轻手轻脚的穿上鞋子,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眩晕的摇晃了两下。幸好扶住了床头的栏杆才不至于摔倒。
得益于养护病房的好环境,没有人来打扰他。他推开门,跟外面的护工说自己要去一趟厕所,他想自己去。护工告诉他具体的位置,就放行了。
他缩着身体,尽量不招惹别人的注意。医院里人来人往,医生护士多,病患亲属也多,没有人注意到他穿着病号服走过,与他们擦肩而过。偶尔不小心碰到别人,他轻声说对不起。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对不起,匆匆的走了。
医院的气氛一向是如此,记得他第一次因为太过激烈而受伤,那个人不顾他的反对把他送到了医院,最后在他剧烈的挣扎下才不至于被他送到肛肠科。
医院门口的保安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躲躲闪闪的身影,穿着病号服,不敢直视他们的目光,他们觉得这个人肯定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这是他们的职业敏感。
一个身材高大的保安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说去问问情况。那同事说他是狗,多管闲事闲不下来。他抽了他一棍子,说站一天岗做一天人事儿。白拿钱怕手疼。同事揉了揉,那一棍子可不轻,平时闹习惯了,也隔不出什么芥蒂来。
“你,你是干什么的!怎么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出院手续办了吗?你亲属呢,没跟你一起吗!”几个问句抛过来。
曾希害怕的抖了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了,他是逃院,最不希望的就是引人注意,这保安大嗓门一吼,四周的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了。
“你再不说明情况,我可把你带到门诊前台问清楚了啊。跟我走一趟吧。”
“我不走,我得出去。”他生硬的挺起胸膛,大声说。
“你这病好了么就出去,一会儿出去晕倒了,再归医院责任。我把你送病房去。走。”保安拉住曾希的胳膊,看到了他手腕上那条狰狞的伤痕。这又是个轻生的,怎么这年头的熊孩子那么多不看重自己的,生命可贵的道理都不懂,现在的孩子,跟他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
“我得出去,放开我,我得出去。”曾希不断解释着,试图挣脱那只大手。他就差这一步了,就快能出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我送你回病房。”保安扛起曾希就去了前台问他的情况。
周围的人都惊觉,这保安太强悍了点。
“我想,他这小胳膊小腿卖不了多少钱。”黑衣西装三件套,在闷热的初夏也是不经常见到的装扮。
“你是他家属?”保安把人放下了。
曾希却没有躲到那个人身后,直愣愣的不动,想逃跑却又怕保安把他抓回来。
“我的姑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他是我姑姑的病人,我见过他。我帮你送他回病房吧。”黑衣人说。
保安上下瞧了他几眼,“我看着你送他到病房。”
黑衣人耸肩,觉得无所谓。走到曾希面前说,“走吧。”
“我不走,我得出去,我有地方要去。”曾希辩驳。他不能回去病房,一旦回去,他就必须接受李牧的人生,而他不是李牧,更没有人相信他不是李牧。
“你瞧,我刚才我好心送他回去,他就这幅样子。”保安说。
黑衣人也觉得头疼,直接拨了电话给他姑姑,让她派人过来。
不到五分钟,一群小护士和护工就赶到了,把曾希完好无损的送回了病房。
曾希想挣扎来着,但是李牧的养父母担心的半跪在地上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他拒绝不了,他对长辈一向拒绝不了。当年出柜的时候,他唯一一次反抗父母,让他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伤父母的心了。
“牧牧,不想待在医院吗?”李秀帮他削着苹果。
曾希点了点头,捧着杯子仍旧不说话。
“我们带你回家好不好?”
曾希听到家这个字,愣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头,认真的问她,“有电视机吗?”
“有……有……唔。”李秀说完捂住了嘴,泪水滚滚的溢出眼眶。她要带她的孩子回家,她这次一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曾希抬起手臂,接住了她的泪。“别哭,我都不哭。”他早就哭完了。
“好,不哭,不哭,我去跟你叔叔联系,让他带咱们回家。”李秀站起身,擦了下眼睛,出去病房外面打电话。
病房的门没有关好,曾希听到李秀的声音传进病房。
“华西,孩子想回家,你过来帮他办出院手续,我收拾了东西。”
“华西,不管医生同不同意,孩子不想待在医院,我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