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和霍克特并没有集合的计划,当然在霍克特带着卡俄斯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法集合,所以简单来说就是各逃各的。以蒂娜的“非人类旅行方式”,要逃离这里自然简单,对霍克特来说,只有偷个交通工具什么的,比如一架直升机。
研究所外停着几辆,至于方位在闯进研究所之前霍克特就已经了。毫无目的的开着直升机,霍克特在整个天空到处晃悠,转过这个城市,绕过那个城镇,觉得差不多了,便将直升机在某座城市附近停下,进入城市按照惯例a了辆车,往回开,开一路便换一辆,一直持续到当某座山脉进入视线范围后,霍克特便将车停下,烧毁,接着徒步走至山下。
在这座山的半山腰,茂密的树林间,有一间小木屋,那是很常见的木屋,上山的猎人们若是碰着坏天气,这屋子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至于现在,这间屋子即将容纳把霍克特折腾的人仰马翻的罪魁祸首。
没有将卡俄斯直接带回去,是出于几方面的考虑,一卡俄斯的状况很差,二来屁股后头跟着一大群追兵,若是不小心引了回去,只怕会给伦克惹上麻烦。
这座山脉离研究总院不远,但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
霍克特打开门,银白月光透洒进来,给黑暗的小屋照进几分光辉。他找到煤油灯点燃,环顾了一下四周,想要把怀里的卡俄斯放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地方放。
有轻微洁癖的撒旦陛下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灰堆里,搞不好会下杀手吧?
霍克特有点为难,正当他打算把卡俄斯放在铺有兽皮的小床上时,他忽然被一股大力压倒在地,后脑重重撞上地板,虽然没有痛觉,脑袋里却觉得“嗡”一声响。
霍克特在晕眩中睁开眼,月色下,对上一双红眸。卡俄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跨坐在霍克特的腹部,眼睛里清晰的映出霍克特的倒影。
他不发一言,只是伸出手指摸上霍克特的下巴,捏住,然后以一种强硬的姿势扳起他的下颚。霍克特顺着卡俄斯的力道,望进他的眼里。
这家伙,不对劲。
无论情绪为何,愤怒或愉悦,卡俄斯的双眼总是闲适而雅淡,他很少流露出攻击欲,哪怕他已经决定扭下你的头颅。可现在,这双紧盯着他的红色眼睛,像是燃了火一般,就像即将咬断猎物咽喉的捕杀者,翻滚着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摄人心魄的魔性之美。
霍克特伸出手,食指微弯,关节轻柔的刮过卡俄斯的唇角。对方半侧过脸,薄唇贴上他的手指,像是亲吻又像是舔舐,接着红唇张开,将霍克特的指尖含进嘴中。温暖而柔软的口腔,滑腻的舌头卷过霍克特的指腹,接着便传来细微的撕扯感。
霍克特没有动,片刻后他扯出自己的手指,不出他的意料,食指已露出了白骨边缘,血肉模糊。目光从自己的手指上离开,霍克特再次望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卡俄斯,如洗月光下,他的肤色冷白的近乎透明,他身上那些血窟窿还在漫出血液,把裹在身上的纱布浸染的透红,如果你拆掉它们,仍然可以通过洞口,看见里面模糊的血肉和内脏以及骨骼。
霍克特抬高手,掂一缕红色的发丝,曾经丰韧的手感,现在干枯的像是一把稻草。
你还真是倒霉呢,陛下,落到这个不知所谓的低等空间,一群嚣张的蚂蚁,没有止境的贪念,还有因为被制住命门不得不甘于下风的无奈。
不过也许更倒霉的那个人,是我。
霍克特感慨道,他的手指摸上自己的领口,温暖的颈部皮肤下,有大量温热的血液,还有予取予求的血肉。
其实没有痛觉,有的时候是好事。正是因为没有痛觉,那覆盖在自己颈项深处的嘴唇,牙齿腻腻的滑动,以及吸吮时的细碎响声,反而让人有种亲吻的错觉。
霍克特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点燃,在升腾的青烟间,视线越过窗户。
这可真是见鬼,他想。晚上10点,在一个偏僻山脉的猎人小屋里,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等待死神的降临——还有比这更离奇的事吗?他总以为他会死在某一场战斗里,带着身上的十几个弹孔,轰轰烈烈的,像是一具流干净血液的破烂玩具,却没想到他的结局,竟会如此安静。
指尖开始发冷,霍克特举起发冷的指尖,将烟塞进嘴里,吐出两个形状完整的烟圈。
“按照这个速度,距离我进入昏迷还有20分钟,干等着很无聊,反正也没事,不如说个故事给你听,”再吐两个烟圈,霍克特自顾自的说开了,“那是有关于一个十五岁小鬼第一次出任务的故事。”
光秃秃的山谷,到处都是嶙峋怪石,烈日下岩壁被烤的滚烫,相隔几步便能看见动物骨骸,盘旋在半空的秃鹫散布着不详的死亡气息。
一支分队正在烈日下前行。他们的任务并不是主支,而是游击,扰乱敌人的视线,以便让主部队完成他们的任务。而游击战已经进行了两个星期,不停有人战亡的同时,疲乏和体力的透支也正在侵扰这剩下十几人。
“没有休整,没有充足的睡眠,除了基本的食物和水,其余的一切需求都被降到最低。”霍克特咬着烟蒂,一摇一晃,“这是最典型的任务进行方式,不过当时对那个小鬼来说还是致命的。”
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平衡感的瞬间丧失让少年一下跌倒在地,他坐在地上吃力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