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处,源赖光身后的人走向酒吞近前,举起的手机屏幕里是一幅监控器拍下的画面——挺着八九个月孕肚的黑发男人毫无觉知地坐在别墅客厅中,窗前的狙击手却早已埋伏就位。
面具之下的目光静静望着屏幕中的一切,金属铸就的面容藏住任何一寸细微的神情。
许久无声的反应下,对面的人忍不住重新开口:“要我提醒你该怎么做么?一个月之内,我要看到你们在政界的那帮走狗靠栽赃弹劾我家族的丑闻。这件事,是交换你没出生的儿子性命的条件,你的人做了,我会放他出生,至于他将来能不能活着长大,要看他识时务的能力,不过你今晚无动于衷的话,这个怀着他的o现在就会死在你面前。”
“你们调查得这么仔细,会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空洞的嗓音带些戏谑地问道。
“他是谁,并不能威胁到我,”源赖光不以为然道,“他是启明者分舵的理事长,我当然知道他对你的意义。可我哪知道这么巧,偏偏是他怀上了你的孩子,能让我一箭双雕呢?”
“一箭双雕?”变声器下发出一声冷哼,“他是能为我献上性命的人,这种时候,他只会选择牺牲自己,而不是让我为他做出妥协。”
对面的眼底猛然闪过一丝惊愕,目光短暂的交锋下,源赖光看见了一双绝无动摇的眼睛。
十余秒的对峙过后,他几乎切齿地低吼出了“动手”二字。
屏幕中一阵翻天覆地的骚动,玻璃破碎的声响利落地传出。谁想大肚的身影却在这时猛一侧身,闪过子弹,敏捷地藏进餐桌之后,一个滚地逃过追来的射杀,迅速掩入射程外的走廊里。
“里面的人怎么是个?!”彼端响起一阵质疑的惊呼。
这头源赖光眉头蹙起的一瞬,却听警笛的蜂鸣也从监控中由远及近地传来。埋伏的警车迅速堵截了别墅前狭窄的过道,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镜头前激起炫目的光晕,也将对面三人原本沉着的目光搅得慌乱起来。
酒吞喉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雇人夜闯民宅谋杀无辜公民,源赖光,你的‘政绩’里又要添上这笔么?”
他说着,缓缓踱出两步迫向对方,仿佛毫不介怀在狙击枪瞄准身上的光点:
“我忘了告诉你,理事长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生下了我的继承人,昨晚还和我睡在一起,所以收到消息说你们在他住处控制了他和肚里孩子的时候,我也很纳闷。”
“……这难不成是你的人算计好的?!”
“你手底下的人少说也是精英特工,居然能认成怀上了我的孩子,总不能全怪我们算计你吧?”酒吞冷峻的话语里不经意地蒙上了一层激将的色彩。
源赖光的眼神里显然成功烧起了怒意,语气也变得更加狠戾:“但你不是替身,我知道,你亲自是来寻死的。”
“我不来,你能来么?”酒吞淡淡地回问道,“你知道只有你亲自来,才有把握利用人质出牌逼迫我。你这么不信任你手底下的人,我又怎么好意思派替身来敷衍?今晚,说白了就是你我之间的一个赌注罢了。”
“赌注?那你恐怕已经输了。”源赖光逞着自己最后的胜算,“从你踏进来的一刻,至少你的性命已经在我手里了。你的把戏耍得很好,只可惜,这是你最后一次耍我。”
话音落处,他朝两侧高处猛一挥手,对狙击手下达了最后的屠杀令。
却听右边的楼板上轰然传出一声炸响,熊熊火光与浓烟旋即翻滚而出,猝不及防的肢体撕裂在焦糊的热浪中,甚至未及扣下手中的扳机。于此同时,左侧狙击枪的光点竟从酒吞身上猛地撤开,随一串致命的砰响,三发子弹稳稳射穿了源赖光与手下二人的额头。
酒吞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敏捷地转身撤出门外,恰在这时,只听一阵骚动由远及近地包抄过来——是源赖光安设在工厂中的埋伏。千钧一发之际,酒吞掏出腰间的枪反身击破角落的油罐,油料的燃烧传遍管道,热浪炸开锈蚀的铁皮,将高几四五米的建筑瞬间吞噬在火海之中。
熊熊燃起的烈焰里,酒吞看见方才击毙源赖光的身影也从浓烟中仅余的寸许之地站了起来,他眼疾手快地射断屋顶的钢丝,一块厚重的铁板便轰然落在那人与身旁眼看要爆裂油管之间……
火焰燃遍了每一条残余油料的管道,整座工厂霎时淹没在了参天的火光中。源赖光手下的哀嚎响彻四野,酒吞却已循着来时的记忆迅速撤出危险地带。下意识地一回头间,他看见方才那个身影正以他熟悉的身手跃出火海,并追着他逃生的路尾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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