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向华金那边倾了倾身子:“昨天晚上你玩到几点。”
华金瞥了他一眼,不满地纠正道:“是‘工作’。”
闵丘:“行吧工作,你估计这个单子一共得打多久?”
华金想想:“算上杂七杂八的,15个小时吧。”
“15个小时?!”闵丘上手拍了他大腿外侧一把,“你怎么不早说啊!上次给那谁打,你不是说一天两小时,三天就打完了吗?”
200块钱、15个小时,这还不如去超市兼职饮料促销的待遇好!
闵丘忿忿地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我说那小子怎么掏钱那么痛快,等会儿我找他去。”
“别去,”华金注视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笑着说,“说都说好了,人家也给钱了,哪有半截涨价的。再说他等级不高,好打得很,随便打打就赢了,只是隐藏分太低,前面要多打几场补分赛。”
闵丘掏出钱夹来:“那我补给你。”
华金推了回去:“我才不要呢。”
可闵丘的手劲儿岂是他能推得走的?闵丘两下就把整个钱夹都硬塞进了他的口袋:“都给你了。”
华金隔着口袋摸了摸,用书掩嘴笑了一会儿:“那你怎么吃饭?”
“你买给我啊!”闵丘一脸理所当然,“等会儿下课先给我买瓶水喝,早晨你煎那馅饼肉倒挺多的,就是太咸了。”
华金从书桌下掏出一瓶矿泉水:“喝吗?”
在闵丘喝水的空当,他拿笔在纸上随便乱画着,轻声道:“这单赚的少点也没关系,我早就想好啦,开门做生意哪有次次都赚钱的?有时候不还赔钱么?但是只要还有人上门,就说明有人需求,只要有人需求,早晚有机会赚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赚到一单多的呢?池远还算好的,提前把钱给了,那种打完就跑单的我也听说过,现在就挺好的。”
闵丘看了一眼华金在纸上画的图案,乍一看像是五子棋的残局,没到五连子就被堵住了,再一细看画的又像是多巴胺的分子模型,而且正在一笔笔地往上补充氢键。
多巴胺是传递细胞脉冲的神经递质,作用于人体常常与开心、幸福的情绪有关。
他把一瓶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一抹嘴:“你不用担心跑单。”
华金手一顿:“啊?”
闵丘捏起一支笔,就着华金的图案往分子模型上小心地填色:“谁敢跑你的单,我堵到他寝室门口要账去。”
其实即便是真让闵丘去半路提价,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开口,毕竟当初的价格可是他自己给池远开的,他要有这个交流的本事还用得着悄悄换隔音门?不早就跟对面那群艺术家称兄道弟了?但他觉得华金不能白白因为他而当一回廉价劳动力,这事儿不找池远说道说道,他心里不痛快。
午饭过后,闵丘决定回寝室去捕捉池远,正好他们自费订的一套资料也到了,放在宿舍楼管理间那,谁交了钱谁去领,华金便也跟着去了寝室楼。
闵丘原本是抱着好言好语好好沟通的想法来的,最好让池远能在玩他们那个幼稚游戏的圈子里多多少少宣传宣传,有需求代打的别忘了找他,可池远这货嬉皮笑脸惯了,相当地得了便宜还卖乖,得知闵丘的来意之后一通大笑:“你才发现你收少了啊?你替谁接的单子,人家没扔回你脸上吗哈哈哈哈哈!他还敢让你拉生意?”
池远笑得极为放浪形骸,满以为自己盘腿坐在上铺,不在闵丘的攻击范围之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未曾想到闵丘一听他说话不知好歹欠收拾,踩着桌面双手一撑床沿就轻松翻了上去,反钳着他的双手,揪着他肚皮上的痒痒肉狠狠掐了几把,威胁道:“啊?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啊哈哈哈哈!放手啊哈哈哈哈!”池远宅男一个,被闵丘结结实实按在床上,两腿像鸡崽一样乱蹬,抗议无果只好认怂,“爸爸哈哈哈哈,我错了!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快放手,我要死了!”
闵丘咬着牙冷漠地又挠了他几下:“嗯?还敢不敢了?”
“啊啊哈哈哈,我不敢了!”池远闷在被子里大喊大叫,小床像被大浪拍打的竹筏,摇得晃晃悠悠吱扭乱响,“啊!啊!不行了不行了,别捏!快放手啊!救命!”
寝室门一开,池远屋里的几个人回来了,看到此情此景起哄道:“哦哦哦哦——!”
“报警报警!”池远见来了自己人又不老实,“有人要强.奸啊!”
谁知池远的室友纷纷开心鼓掌道:“快强快强,我们给你把风!这孙子就欠肛!”
闵丘一回头,见华金也来了,正怀里抱着几本书,像棵剥了皮似的小水葱一般白嫩嫩地立在门口。他心道武松打胖子这种场面还是不要污了华金的眼,便松开手照着池远屁股肉厚处拍了一巴掌:“要强也不强你,强你我还嫌吃亏了呢!”
闵丘翻身一跃下床,回头又叮嘱了一句:“别忘了刚才跟你说的,帮我想着点儿,有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池远虎口逃生大喘了几口气,虚弱地朝他招招手,“哎,闵丘,别走,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闵丘当然不信他有以德报怨的觉悟,但出于好奇还是朝回挪了几步,“你最好是真的有。”
“那当然了,快过来。”池远的笑容愈发亲厚,打开电脑点击了几下,将屏幕端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