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怪印记今天早上突然浅了不少,但还在,虽然还是很虚弱,可比起原来的样子,气色上已经好许多了。”
静儿这番话的口气很轻松,也很欣慰,得到这个答复我也安心了。
“那就好。”我叹了一口气,“恐怕这东西这两天还不能取出来,毕竟与宁哥哥的血肉融合了不少时日,待过两天涟舒好起来,我们商量之后再决定如何将它取出来。”
“嗯。”她回答一声便关上门出去了。
我将门锁好,把我们两人的衣服都脱了,抱着涟舒缓缓进入浴桶。
涟舒瘦了,只是这么一天的时间就让他瘦了一大圈,摸起来不像原来那般柔软光滑了,我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用浴巾上下擦洗着。
洗到脖子时,我留意到那里有两个离得很近的小圆点,不注意看的话可能会以为是两颗痣。
涟舒的脖子我反反复复亲了许多次了,从来没有发现有过这两颗痣。
既然看到了,我便认真观察起来,一看之下立即便明白了,这是涟舒被吸血的痕迹!难怪我当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伤口,没想到竟是在这种地方,而且创口居然这么小。
“涟舒,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看着他泡在温热的洗澡水中仍然苍白如纸的脸,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像是在对他说,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中指的指腹在两个小口上反复摩挲:“若是我能更早救出你,就不会让你失那么多血,直到现在还昏迷着……”
说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产生一个疑问,照伯父讲的那个故事来看,吸血公主一日三顿,每顿能吸食三个成年人的血液,为何涟舒在她手上将近一天的时间……还能活着?
当然,涟舒活着对我来说自然是万分庆幸的事,他还活着就给予了我莫大的希望,但是吸血公主的情况仍然让人费解。
她没有直接害死涟舒,是因为她现在还未到颠峰状态,一天不需要那么多血么?亦或是她看中的其实是涟舒鲜活的灵力,留他一口气在是为了今后每日都能吸取一些灵力?
不可能吧……我摇摇头将两个可能性都否定掉。
她既然修习邪道,那么吸血的量越多,恢复成人形的速度就越快,一个活人到了他的手上,别说是一整天,恐怕不可能活过一刻;可若是为了抽取灵力的话,她就不该吸涟舒那么多血,这会使灵力的回复变得极为缓慢,从而让灵力和血双方都得不到补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想来想去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洗完澡抱着涟舒累得睡过去了,我还是没明白。
之后的一连三天,涟舒都没有醒过来,我天天都在焦急的等待中渡过。等待,让我觉得每一刻都变得非常难熬,每天一睁开眼睛便是看着涟舒,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醒来前的前兆,祈祷着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但是每天都让我失望。
这样的等待让我疲惫不堪,分明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但是心却比任何时候都累。
“涟舒……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另一只手摸着他已稍事恢复一些血色的脸,我再一次在他耳边喃喃每天必要重复无数次的话,“再不醒,我就要心痛死了,你就忍心让我这么心疼难过下去?”
涟舒的睫毛在这时竟颤动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想确认是不是看错了,随后他的手指也动了一下。
我欣喜若狂,下意识握紧了涟舒的手,万分期盼地注视着他的动静。
“唔……”他轻吟,眉毛也跟着皱了起来。
意识到可能弄疼他了,我赶紧松开。
“逍……愿……”他的脸侧过来,眼睛缓缓睁开看向我,“怎么了……?”
“涟舒!涟舒!”我兴奋地跳到床上抱住他猛亲,“你终于醒了!”
第十二章 欲
涟舒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没办法推拒我的亲吻,乖乖被我亲到心满意足为止。
想到他被关在墓中那一日我担的惊受的怕、无形中承受的压力,再想到这四天以来天天都守在床边焦急等待他醒来的过程,所有的委屈都像在这一刻得以释放一样,几天以来压在心底的情绪都爆发出来,眼泪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夺眶而出。
不想让涟舒刚醒来就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把头偏向旁边,让眼泪全部流到枕头上去。
想想我在这里担惊受怕,他却睡得这么香,可能连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甚清楚,便觉得自己流眼泪像是在自怨自艾一般。
无端地气恼起来,张口便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还磨了几下牙。
咬得不重,我自然不舍得咬伤涟舒,咬完便又撒气似的翻过他的身子,面朝里躺下了。
涟舒跟着从后面贴上来,抱住我的腰,问:“逍愿……你……哭了……?”
“没……”可恶的涟舒,没事这么敏锐做什么。
我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我的眼泪终于也不往外涌了,涟舒突然说:“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也不是你自己想被抓去。”我现在说话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像是在闹别扭似的。
涟舒将额头抵在我的背上,来回蹭着,通过自己的方式安慰我:“当时我们被石门隔开,里面虽一片漆黑,但是我相信你在外面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我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