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张了几次口,终究把那声‘师父’压下,只道,“妖魔狡猾,先生切勿自责。”
玉脂先生长长地看他一眼,男子修身长立,眼眸清亮,分明就是云儿,为什么当年他并未看穿呢。。。反而率众捉拿,险些又铸成大错。。。
“天帝说得对,我识人不清辨人不明,活该有此一劫。”
“天帝?!”季云鹤惊道,“他是何时?!”话出口他便已想到,天帝与玉脂先生的唯一交集,是在玉清教覆灭之日。季云鹤心头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天帝来玉清教,并非为追杀穆云天的身体,而是为他报仇。。。
玉脂先生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道,“你现在的师父。。是地宫的元丰吧?”
元丰虽然看着年纪比他大,但入门较晚,对谢飞琼都得恭恭敬敬地喊声‘师兄’,对玉脂先生来说算晚辈,他直呼他的名姓并没有错。
季云鹤恭敬道,“是,晚辈投身元丰师父门下。”
玉脂先生喃喃道,“也好,也好。今日你来,是为何事?”
季云鹤肃然道,“是为天溟之事。”
第92章 秦天溟
不知不觉日头已西斜,微醺的黄光笼罩住整个玉清教,竹影摇曳,影子被拉长,像璀璨的晚霞落在地上,划出分明的界限。
两人商议完毕,季云鹤便请辞。
玉脂先生见他要走,欲言又止。
已到苑门的季云鹤突然转身一撩下摆,双膝落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穆云天心中,玉脂先生永远是云儿的师父,以前不会变,以后也绝不会变。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说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玉脂先生情难自抑,他激动地上前两步想要搀扶,又惧怕什么似的在中途停下,最终也只是摆了摆手,沉声道,“你去吧。”
出修竹苑,刚转角,就见穆云天抱臂靠在院墙上,抬头望天。经过他身边时,季云鹤道,“师父就拜托你了。”
穆云天也不看他,道,“不要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你要回来,随时欢迎,云天君本来就该是你。”
季云鹤笑了笑,“不,或许曾经有怨,但现在我想通了。玉清教的大师兄肩负带领玉清教走向辉煌的责任,你比我更关心师门,更关心师弟师妹们的成长,也更受他们的爱戴,我这个大师兄并不合格。其实师父已大致猜到你的身份,没有说破,原因也是如此。”
穆云天哼一声,“你不想担责任,就扔给我吗?”
季云鹤笑,“可是我看墟帝君你乐此不彼,季某只好成人之美了。”
穆云天偏过头,叹道,“果然是跟昭帝君混久了,连这油腔滑调的语气也学了个八成。”
从玉清教归来,季云鹤便直接去了神鬼夜哭,修真界关押重犯之地。说是牢房,其实是一处天然洞穴,只是洞中放有无数吸灵石,但凡到关押在此的人或妖,都无一例外会被吸光灵力,再无法反抗,而且,随着关押的时间推移,会越来越虚弱,直至彻底失去灵力。
守门弟子由修真四教的精锐轮值,凡人不可进,只有各派掌门亲临或出示玉清教的掌门印信方可进入,这也是季云鹤去找玉脂先生的原因。
今日当值的竟也是熟人,江逸远将印信拿在手里反复掂量,旁边的弟子凑过来,“大师,可是这印信有问题?”
江逸远将印信抛回给季云鹤,“没问题。可就是没问题,我才觉得有问题。”
弟子摸摸头道,“大师,你这是禅语吗?”
江逸远瞪他一眼,“禅你个头,你以为我们说话都是在打禅机吗?你想想,三十三地宫的弟子拿着玉清教的掌门印信,意外不意外?奇怪不奇怪?”
好像是有点奇怪,可是,“也许两家关系好呢?”
季云鹤接口道,“天帝与华帝君为祸时,地宫与玉清教弟子同仇敌忾,关系自然不一般。”
江逸远摸着下巴,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季云鹤,似在评估对方的话。
“大师,我是否可以进入了?”
江逸远一摆手,“进去吧。”印信既然是真的,他也没理由管这么多,反正也不过当值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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