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依言出宫,半个时辰后去宫门求见,果然顺利在费妃宫殿里见到孟昶。
原来费初蕊假装心疼病发作,宫人们见她病情严重,赶忙去王上寝宫禀报,孟昶听说爱妃病发将死,披发跣足慌张赶来,急请御医诊治。
费初蕊趴在他膝上垂泪道:“臣妾命浅福薄,怕要辜负龙恩了,这几年在王上身边享尽荣华,心满意足,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孤苦伶仃的儿子。”
孟昶心痛难当,极力安慰她,赵霁恰在此时求见,怎不被他当做天赐灵药,立刻宣来与贵妃相见。
母子默契地演了一出苦肉计,孟昶见费初蕊病症减缓,以为是赵霁的功劳,欢喜下就要重赏他。赵霁趁势道出请求,费初蕊也在一旁帮衬:“臣妾几年前无故中毒,多亏那唐堡主进献老熊掌配药解毒,臣妾听说他年少忠厚,大概做不出图谋篡逆之事,或许真是遭人陷害也未可知。”
孟昶说:“这案子是张业负责查办的,依呈上来的折子看罪证确凿,昨夜青城县县衙突发大火,告发唐辛夷的王县令被活活烧死。张业连夜奏报,说唐辛夷想借婚礼掩护聚众造反,朕因此才紧急派兵镇压。”
赵霁禀告:“王上,唐辛夷与天枢门的千金早有婚约,婚事已筹备数月,邀请众多江湖朋友参加,真要谋逆,断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张扬。方才圣旨一到,唐门众人俱逼他自戕,他连自己的门人都降伏不了,哪儿来的底气造反呢?草民已得到情报,此系唐门内部争权夺利引发的阴谋,求王上再派官员审讯调查。”
孟昶听他说起唐门的派系斗争及唐潇传递的讯息,寻思:“惩处反贼向来宁枉勿纵,但若有奸贼利用朝廷借刀杀人,那更是罪大恶极,断不能容。”,故而点头道:“听你一说案情似乎有漏洞,那朕就再派侍中赵廷隐前往青城县彻查此案吧。”
赵廷隐是后蜀两朝重臣,为人正派,与赵霁的父亲同为武官出身,算同宗远亲,赵霁小时候还见过他。
赵廷隐夤夜进宫接下圣旨,其时丑时已过,赵霁想这老头儿若是坐着车轿带着随从慢悠悠颠过去,唐家堡早成瓦砾,忙对他说:“老伯父,青城县距此两百里,骑马坐车至少半日,绝然来不及。请让小侄背您赶路,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到。”
赵廷隐听说他跟随高人习得一身好本领,正想见识一下,打了个包袱裹起圣旨公文,披好毛皮斗篷爬在他背上。赵霁好似脱笼神驹一步十丈跃出,奔行速度赛过夸父追日,飞廉出巡,蓦然飙出一二十里。
那边唐家堡内已派人打着白旗去向官兵乞降,先头部队进入堡内,两方人协同搜捕反贼。
商荣等人在唐辛夷指引下躲入暗器房内的密室。这密室藏在库房的天花板上,入口极其隐蔽,无人指引看不出来。眼下知道密室所在的唐门长老们都因“纸醉金迷散”昏睡不醒,其他人在暗器房搜了好几遍也无所收获。
密室隔光隔音,苗素掏出一颗夜明珠照明,问商荣和唐辛夷是否受伤。
“我们都没事,待在这儿应该能安全躲到小霁回来。”
三人无心交谈,闷坐半晌,苗素发觉唐辛夷的视线像毛绒绒的猫尾巴扫在她脸上,质问:“你干嘛老盯着我?”
唐辛夷咬着嘴唇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商荣行侠仗义他还能理解,却猜不透苗素的动机,这丫头幼时就很乖戾邪性,为抗婚离家出走,又跑到婚礼上砸场捣乱。她这么讨厌他,怎会冒死相救呢?
苗素见谈判时机已到,开门见山说:“我想当唐门的掌门夫人,当然得让你活着。”
“什么?”
此言一出,商荣也很惊讶。
苗素问唐辛夷:“你见过我大哥,觉得我比他谁更聪明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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