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还是洗洗睡吧。
朱蒂揉了揉脸,掏出自己的手机,无精打采的玩起了消消乐,任渊等红灯时抽空瞥了眼女助理的战绩,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其实顾云开并没有惆怅分别太久,很快就在车上睡了个昏天黑地,他并不是不能熬夜,身体也足够健朗,不过大概是习惯了工作空闲时刻把握每分每秒休息的片刻,睡意涌上来的相当快,车子开出去第一个红灯他已经给自己盖上毯子睡熟了。
反正朱蒂会喊他。
倒是简远久久站着,围巾上还带着点顾云开须后水的味道,是橘子味道的,香气又清又甜,他低头闻了闻,把大半张脸裹在围巾里,呼吸的热气腾腾蒸上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温暖了,所以脸上烫得惊人。
出来找他的同伴见着简远站在门口两眼发光,一把将人拽住往剧院里头拖,嘟嘟囔囔道:“我说你人怎么在这儿呢,还不快点跟我们进去,走走走,我都找你大半天了,大师说了,今天谁都不许跑,就算你夫人来探望你也没门,别想临阵脱逃。”
车子其实早已消失在道路尽头,简远配合着同伴的脚步往里走,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走路都轻快的像是要发飘。
顾云开留下来的那个吻还带着点薄荷烟的味道,他将脸埋在围巾里,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
他来了。
这三个字甘甜的仿佛陈酿,叫人难以抵抗的沦陷了下去。
顾云开就这么睡了一路,跟来时差不多,从车上睡到飞机上,又从飞机睡回到了酒店,他抵抗着困意洗了个澡,真倒在床上的时候反倒睡不着了。隔壁就是其他演员的房间,都静悄悄的,不知是回来了还是睡了,他看了看时间,都第二天的凌晨了,想起了朱蒂给自己发来的日程表,翻了翻,得早上六点到,九点开戏,化妆要时间。
是该好好休息,可人这会儿已经睡饱了,周公棋也下累了,躺在床上半个小时愣是清醒无比,顾云开没法子,他将窗帘一拉,外头还是万家灯火闪耀,活像个不夜城。房间里空位大,顾云开嗓子不成,就把电脑开起来,放了一段戏,云手盘腕,托腮凝思。
镜面倒映出神态来,顾云开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忽觉得托腮这个动作倒像是牙疼,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拈作兰花的手指姿态放下了。他不是学戏,是学翁楼,有几样是翁楼特别教的,那些专门学戏的名家名派总忍不住纠正他,顾云开面上乖乖顺了,拍戏仍是记着翁楼的细节动作。
张子滔对戏曲不太精通,只是比对着,觉得顾云开跟翁楼学得相差不远,十分满意,自然没有二话多说。
翁楼是打自小学起的戏,有时候老师傅戏瘾上来了,十来岁的翁楼就与他搭一出,唱得好也就罢了,倘若唱得不好,还要被劈头盖脸的骂上一顿。后来虽然说没进戏曲,但是进了演艺圈,这些陈年日积月累的习惯,也让他平添了几分男人少有的妩媚,而鹤卿先生较他年长些,两人在一起工作后,翁楼便又从自己的经纪人兼恋人身上学到几分儒雅,也造就了他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许多年来,翁楼至今未被淡忘,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左右闲来无事,顾云开干脆开了网页看看新闻八卦,忽被一件近日来闹得天翻地覆的热事吸去了注意力。这事情倒也凑巧,正是跟顾云开有关的,或者换个比较恰当的说辞,是与翁楼有关的。
翁楼虽然在世人眼里最大可能是离世了,但是毕竟他只消失无踪,没什么消息,也有许许多多的粉丝坚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何况翁楼退圈也只不过十几年,十几年足够一个孩子结婚生子变成大人,也足够让他们时时刻刻回忆童年那些经典的电影跟电视剧。
翁楼无疑是其中的代表之一,励志的童年,梦幻般的人生,气质跟容貌都出挑的无话可说,尽管他的电影绝大多数都有了些年代感——毕竟帝国这些年来的确发展的太快了,不过照旧抹灭不了翁楼在许多人心中的地位。
当然,市场的估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翁楼传》的开机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其中反响最为激烈的正是至今依旧还蹲在翁楼这个明星圈子里的粉丝,说起他家的粉丝,倒也怪有趣的,他们整个圈外号叫古董商,原因是圈内粉丝总能有达能从各种角落里搜罗出十几年前许许多多的高清资源,如果有格外模糊的,基本上都是绝版的视频,或是因为过于久远,比如三十年前翁楼刚出道那会儿的偶像活动。
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个角落里挖出来的,甚至有些资源老旧到是盗版的录像带。
去年情人节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个粉丝不知道是家里开电影院还是包下了电影院,放了一整天的翁楼旧电影,参加活动的差不多有几百个人。这事儿本来顾云开并不知情,是简远告诉他的;简远自然也本不知情,毕竟他是跟翁楼相熟而不是跟翁楼的粉丝相熟,是直播间的观众互动时提起的。
对方还顺便问了问简远的想法,本是想借此问简远对情人节的看法,还有粉丝在情人节给顾云开留言的事,哪知简远十分耿直的答道:可见追星妨碍谈恋爱。
结果底下所有人都在刷屏“看来我没有男朋友都是顾先生的错”、“一定是因为简先生太可爱了才害我找不到男朋友了”、“这个答案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