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当年他与包小包结伴去西域,两人半路失散了,再相逢已是过了三月有余,回来之后应元风生了一场大病,在鬼医那儿休养了一段日子才得以恢复。应元风只记得他曾在西域受过伤,却不知是怎么受的伤,还失去了部分记忆。
鬼医宽慰道,会被遗忘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没什么大碍,他应该是在西域被不知名毒虫咬了,现在把毒解了便好,让他赶紧把诊金结了。
应元风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既然自己会忘记,那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此事就此揭过。
“如此看来,前来寻仇的那人极有可能是在西域与你结过怨,”包小包说道。
应元风揉了揉脑袋,实在记不起那人姓甚名谁,他苦恼道:“我想再去一趟西域,不把这事搞明白,我寝食难安。”
“左右无事,不如就让我陪你走一趟。”
8
宿霄其人,在出谷前的人生可以用寡淡来形容,他终日与毒虫为伍,与应元风同为弃婴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在万毒谷里,没点手段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稍不留神便会死在虫毒之下,还要提防谷中其他人的偷袭。谷主定下的规矩:一不可,二可。谷中人不可出万毒谷,谷中人可自相残杀,胜者可获取失败者所有的物件。
宿霄便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成人,他天真又残忍,会因好奇将素未蒙面的应元风带回家中,也会担心对方离去而下毒。
那日,受伤的应元风倒在他的树屋下,宿霄一眼就看出他是被自己饲养的毒虫所伤。原本想将他丢进虫坑里作为毒虫的食粮,见他四肢修长,身强体壮,临时改了主意,他决定将这个人炼成傀儡,充当自己的护卫。最近南面的毒师接连几次偷袭他,一直对他即将蜕壳的母虫虎视眈眈,他很需要一个傀儡护卫。
宿霄给应元风闻了醒神的草根,对方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令他想起了夏日里的萤虫。对方嘴唇微动,四个字从唇边溢出:“你真好看”。
宿霄以为对方是在说自己肩上的蝶,他朝左肩伸出手指,停留在肩上的幽绿蝶顺势飞到他的指尖,双翅上的鳞粉闪着莹绿色的光芒,如同夏夜里的萤火虫。幽绿蝶是谷里最漂亮的虫子,的确担得起一句好看。
那人却没看蝴蝶,而是看着他的脸又说了一句好看,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这就有些奇怪了。
养大他的阿姆说他很有养虫的天赋,能轻易养出大多数毒师都养不出的母虫,那些毒师都惧怕他,因此他听过无数形容自己的话语,比如“恶毒”,比如“可怕”,却从没听过类似“好看”的话语。
阿姆曾教过宿霄中原的语言,她告诉他,中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若是能遇到中原人,抓来当做器皿,虫子们也会长得格外强壮。
再后来,宿霄有些忘记阿姆是怎么死的了,她想取宿霄的心脏来复活自己的亲生孩子,可宿霄还想活着,所以只好让她死掉了。
宿霄搬离了阿姆的居所,他建了自己的树屋,一个人住,无论做什么总是独来独往,现在屋子里又多了一个人,那人整日跟在他屁股后头,会对着他笑,还夸他好看。
他喜欢被人说好看,因为他知道这是赞美之语,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称赞过他。
万毒谷的春季总是十分短暂,而这个人的出现令他如同经历了春天,中原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他略带笨拙地向应元风表达,应元风笑了笑,举剑在岩壁上划出几道剑气,剑气刻出的笔画组成了四个中原文字,应元风告诉他,这个词叫做“如沐春风”。
他感到体内有什么正在破壳而出,充满了陌生又渴望的情绪,可他不明白自己在渴望些什么。
应元风的话他能听懂大部分,但他并不会写,在万毒谷里不需要写字。虽然两人大部分时候都在鸡同鸭讲,不过这也不妨碍应元风对他的穷追猛打,再后来,两人便滚到了一起。
宿霄想了想,这个人还是不拿来做傀儡了。他依偎在应元风怀里,觉得觉得从来没有这般熨帖,对方可以陪着自己,帮自己养虫。
冷清的时候就让他说说话,无聊的时候就和他做舒服的事,待自己炼出最厉害的虫子便送给他,这没什么。
想起应元风对自己的虫子总有一丝避讳的模样,若是他真不喜欢,自己可以不养,这也没有什么。
他们一同整枕在丝草编织的睡网上,应元风吻着他光洁的后背,抚遍他的全身,对他说些奇怪又让他听了十分受用的话。两人缠抱在一起,如同彼此黏连在一起的发丝,应元风一根一根亲吻着他的指尖,含着他的嘴唇,双手揉捏他的臀肉。
对方尤爱他的屁股,时常把玩ròu_fēng间的那处,将里头弄得湿漉漉的,宿霄倒也随他去了。他半阖着眼眸,顺从地张开双腿,任由对方的手指在肉穴里进出。
而后,应元风用阳物代替了手指,那物更粗也更为火热,几乎要将宿霄烫伤。情动之际,应元风会咬住他的后颈,身下巨物不断插入他的后穴,每一下都是又狠又深。
9
宿霄在睡梦中被应元风摇醒,应元风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见的焦躁,他说自己离开中原太久了,必须回去一趟。
见宿霄怔怔地望着自己,应元风又道绝对不会忘记两人相处的时光,并向他再三保证会很快会回来。
可是他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