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周荻背后的关泽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明白怎么年轻的货运员突然就变了脸色,他的角度看过去,周荻就只是轻轻地拍了下他们,但他们却异常愤怒。
本就是个小事,关泽也不想闹大,赶紧上前拉了拉周荻的胳膊,说:“你们这是在打架么?签收了就好了,别闹。”
周荻回头对关泽粲然一笑,无辜地说:“没打架啊。”
两名货运员总算得以解放,同时退了一步,虽说的确是他们态度恶劣在先,但他们没有动手。
这样被一个小屁孩挑衅,这两个人自然是火冒三丈,顿了一秒之后便叫嚷了起来,同时朝着周荻的肩膀推搡,周荻身子晃了晃,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幸好关泽反应快,及时抓住了周荻的手臂,周荻才没有摔下去。
脾气火爆的年轻货运员怒道:“你们什么意思!”
第6章
关泽才是莫名其妙,想问对方什么意思,只是看对方那吃了火药的样子,关泽也不想纠缠,他捡起地上的货运单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说:“行了,我签了,你们走吧。”
两名货运员仍旧骂骂咧咧,像是立即要和周荻打一架,而站在关泽背后的周荻却还是带着些微笑看着他们。
这样的微笑和面对关泽时的乖巧和无辜完全不同,这笑意像是浮在脸上的面具,面具下则是一双闪着阴沉沉冷光的眼。被那双眼盯着,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嗜血的野狼盯着。
周荻突然变换的表情让两名货运员猛然怔住,他们看着眼前的少年,莫名就觉得有点心虚。
站在前面的关泽完全没有看到此刻周荻的脸,他仍旧在绞尽脑汁地想劝架的话,想了半天也只说出来一句:“好了,你们走吧。”
两名货运员越过关泽直直地盯着周荻,片刻之后,周荻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一步,他们骤然想起方才被抓住后毫无反抗之力的疼痛,顿时齐齐后退一步。
一进一退之间,强弱局势已定,双方短暂的僵持了几秒。
“妈的,神经病,走!”中年货运员虚张声势地骂了一声,一把夺过关泽手里的货运单,拉上另一货运员迅速转身,二人是真的非常愤怒而且不甘心,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危险。他没有打算硬碰硬,只是在骂骂咧咧之中将货车给开走。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关泽直到货车消失都还觉得一头雾水,对方莫名其妙地就开始对周荻动手,还那么愤怒,可关泽连对方愤怒的点都没有搞明白。
“他们推我!手劲儿那么大!还好我皮糙肉厚,要是推的是你可就麻烦了。”周荻捂着肩膀委委屈屈地凑到关泽的身边,像小孩儿给老师告状似的说,“关泽哥哥,投诉他们。”
重逢后才第二次见面,就让对方代替自己无辜受过,关泽于情于理都应当主动表示关心,一句“疼不疼”至少是应该问的。
可关泽的目光在周荻身上来回了好几次,那句话还是说不出来。
亲近关心,这些人类理所当然的美好感情,关泽从来都难以表达,他只觉得像是有一只手抓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说出那些话来,他卡壳了很久,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周荻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周荻笑得一脸灿烂,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不疼的,你不用担心。好了,先不管这些,把行李给搬回去比较重要。”
话音未落周荻已经抱起了距离他最近的大箱子,关泽忙道:“我自己……”
周荻抱着那箱子风风火火走进了单元门,关泽的话都没能完整地传入周荻的耳朵。
关泽心中万分无奈,好像面对着这个热情过度的少年,所有的拒绝都会被他给融化。
关泽轻叹一口气,自己也抱起一个纸箱跟了上去。
周荻的行动很迅速,不消一会儿,几个沉重的纸箱就搬进了关泽的家里。
八月的天气,即使是坐着不动也能感觉到热,更不用提周荻做了那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他出了一脑门子汗,顺手便将头发往后一撩,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就要显得成熟了些。
成熟的周荻叉着腰站在关泽家门口,孩子气地仰头大大喘了口气,说:“关泽哥哥,快给我开空调啊,我要热死了,有没有冰的饮料啊?我超想喝。”
搬完东西回家关泽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兔子打开笼子门放风,但蠢兔子听到周荻的声音,只出来逛了一会圈,又怂得回了笼子。
兔子是有点可怜,但这个状况关泽也实在说不出赶人的话,只好安抚地摸了摸兔子的头,默默地回了客厅开空调。
“没有饮料,只有凉白开,你……”关泽的话说到一半时回头,那回头的瞬间立即傻眼。
周荻跟在他的身后,距离不到两米,少年非常不拘小节地将t恤的下摆掀起来擦脸上的汗,于是那搓衣板似的腹肌、线条流畅的人鱼线、精壮的腰肢骤然全部暴露在关泽的眼前,入眼的效果堪称震撼。
关泽是个看见五百米以外有人打赤膊都会别开脸的人,长这么大这样近距离地看另一个人的身体的状况还是第一次,虽然露出的只是非常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