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汀面色苍白，安静坐回了自己座位。
frank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当下站在两人的身后不知该进该退，“咳……砚冬，那个，好了。”
陈砚冬点点头，他知道“好了”什么意思，“这里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frank检查了下手里的时间表，“两个半小时，你可以只待半个小时，九点多吧……”
陈砚冬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半个小时，可以回去给他做个宵夜，水果也不会吃太多，不然胃又不舒服。
主持人那里声音大了起来，“……陆深和甄蕴还没来，休息室里也没有人……”
frank往后看了一眼，疑惑道：“我在你休息室门口看到陆深了啊……他五分钟前就出来了吧，能去哪？”
陈砚冬猛地转头，“我休息室？”
frank愣着点点头，“对啊……哎！砚冬——你去……你去哪？！”最后几声压得极低，电影已经进入尾声，台上地板亮起了几盏小灯，在场观影的粉丝一下认出了陈砚冬转身的背影，顿时呼声如潮。
手里的橘子刚剥完皮，橘皮的清香很浅，随着突然打开的门风，飘散得很彻底。郁焕看着门外的陆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张口习惯性：“阿……”猝然惊醒一般顿止。
刚才在电话里隐约听到的名字，现在被确认，陆深。
当一个人不再以标准化笑容出现在面前，一个曾经熟悉至极的人，活生生地，就立在面前，郁焕想，这有些荒唐。
陆深这几年变得成熟不少，蓄起了胡子，但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是一个完美明星的样子。他的目光紧盯着郁焕，似乎要穷尽所有力气把眼前这人收进眼底，郁焕那句未出口的无意识让他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几步上前，将郁焕一把拥紧。
“小焕。”低叹，“我真的——”
郁焕直接推开。
手里剥好的橘子掉在了地上，往前滚了几步，又被推开往后的陆深一脚踩上。
一地狰狞。
郁焕望向陆深身后，是甄蕴。
一脸震惊的甄蕴。
还有——
陈砚冬。
陈砚冬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就在郁焕要起身要追出去的时候，倏忽不见。
就像从未出现过。
郁焕以为自己眼花了，眼前突然又出现陆深放大的脸，焦急而不安：“小焕？我真的、我真的很对不起……子易的事——我、我……”
不成句子的语调，彻底暴露了陆深心底最深的慌张，失去郁焕对他来说犹如失去音乐，可笑的是，这一切还是他亲手放弃的。
现在，陆深觉得还有希望，不至渺茫。
“——你再等我一个月，小焕，就一个月好不好？”
郁焕看到站在陆深身后的甄蕴一下站不住，整个人突然间委顿不堪，手却死死地扣着门框，难受到极点地闭眼。
一个月？
那时正好是她和陆深两年协议到期的日子。
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一切已经过去！
可是陆深的一句话像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挥向她，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郁焕收回目光，冷静开口：“不好。”
“一点都不好。”
陆深看着郁焕，他低声下气，再次确认：“小——”
“有人来找你们了。”有脚步声朝这里走来，似乎是来找陆深和甄蕴的。
甄蕴转开脸，小心地擦了擦眼角，睫毛上闪着微弱的水光，对着陆深僵硬的背影说道：“何必急于一时？”嘲讽一般的口气：“一个月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向郁焕的目光却很复杂，无懈可击的妆容下是强撑的笑容：“现在，你满意了？”
郁焕摇摇头，他一点都不满意，他很难过，“你们快走吧……”
后来郁焕在微博上看到，整场点映和粉丝见面会，圆满成功。
美中不足的是，陈砚冬不知何故，中途离场。
第四十四章 患得患失
椅子脚边放着嘉宾统一用的矿泉水，又是品牌投放，陈砚冬知道这款高档矿泉水，只是喝起来有股中药味道，扭开瓶盖，背朝观众席，仰头就喝下了大半瓶。徐陵疑惑地看着他师兄，陈砚冬不是最不喜欢这款水吗……上次品牌赞助，陈砚冬后来还自带了水。
嗓子里一下充斥了微辛的草药味，镇静神经。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郁焕，被陆深抱着的郁焕。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眼，他嫉妒疯了。
关于陆深，他从来没有问过郁焕，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过往可以烟消云散，只要从今往后他只是他一个人的就好。
可是，陈砚冬坐在热闹欢呼的台上，周遭衣香鬓影，明星眩目，台上的灯还未全部打开，半明半暗间，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陆深对于郁焕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念头如野草一般滋生纠缠，让他药无可药，救无可救。
frank看着去而复返的陈砚冬，心里落下一块石头，询问：“砚冬？”
陈砚冬默不作声，过了会点了点头，“没事，可以开始了”。
陈砚冬脸上一如往常，frank隐隐觉得有些情绪被藏了起来，藏得天衣无缝。
可是，不及他细想，一瞬间，灯光大亮，呼声震天。
空气里都是橘子清甜的味道，郁焕蹲下来收拾好，准备再吃一个的时候，发现完全没了胃口。
他坐在沙发上，把陈砚冬脱下来的外套收拢进怀里，埋头，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