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钱用筷子指着允儿,眼睛却是看向李牧。
之前他在山里也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一直知道允儿的存在,不过山里的人都说允儿只是借住在李牧家的,他也就根本没怎么上心。
毕竟这小孩子天天都跑山下的鸭笼里面一身鸭毛的捡鸭蛋,不然就是在山里头跑,全然就像是个野小子,谁会注意一个这样的小鬼?
听了金钱钱这一声问,桌上的郑老还有马毅,两个人都被口中的食物呛住,一时间咳嗽连连。
就连旁边原本高深莫测的秦老爷,在听了自己家上头的这金钱钱金大人这一番问话后,也被酒给呛到,捂着嘴闷咳了好一会儿。
一旁垂手站着的那个同姓金的年轻人,此刻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李牧,也是有几分胆战心惊。
“嗯。”李牧面不改色心不跳,“干儿子。”
关于这件事,最开始是山下那些人传他有个私生子这事开始的。
那时候大家只不过随便说说,因为他们两个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也因为允儿的身份确实敏//感,对外不好透露太多,所以李牧也就没多否认。
后来山里头的人听山下镇子里那些人这么说,也就跟着闹了起来。再后来,有些麻烦的时候,他们就索性这样介绍。
偶尔李牧和仲修远两人还会逗逗允儿,让他叫一声爹来听听。
允儿默默地吃着菜,对这一切仿若未察觉。
他对这些也并不怎么在意,对于他来说,这山里和外面是不同的,和宫里那更是不同。
至少他在宫里头的时候,没人敢敲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你这样做是错了,也没人在他做了什么对的事情时,捏捏他的脸再给他煮个鸭蛋。
“哦。”金钱钱听李牧说是干儿子就猜到是没有血缘关系。
见金钱钱这么一说,众人松了口气。
而就在众人刚刚放下心来时,金钱钱却像是嫌不够乱似的又开了口,“那他们干嘛这么怕他?”
又一次,金钱钱的筷子指向了一旁的郑老,还有那明显已经吓得脸都白了的年轻人。
听了这金钱钱的话,仲修远视线幽幽地看向了桌上的狮子头,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一狮子头塞在他嘴里,堵住他那张嘴?
这金钱钱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假傻,有的时候说的话让众人为之拍手称快,有的时候却让人恨不得掐死他。
李牧停下筷子看向金钱钱,正琢磨着应该怎样解释。
就在这时,一旁却有个人先他一步开了口。
“怕他?”刚刚才丢了脸面的石老板又嚷嚷起来。
“你们知道这两位是谁吗?”徐老板又站了起来,一边冲着郑老他们的方向抱拳一边高声道,“他们两个的身份说出来能吓死你们,怕他?!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听着石老板的话,已经吃得半饱的允儿抬眸看了他一眼,面上依旧是那孩子般的纯真,只眼神中却丝毫没有温度。
看完了那正叫嚣着的石老板,允儿又看了一眼旁边忐忑不安的作者的郑老。
下一刻,郑老缓缓地开了口,“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位小友是我曾经一位好友的孙子,那位好友早年曾经对我有知遇之恩,且对我照顾有加,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所以难免有几分惊讶。”
郑老这话倒是极为精妙,他说的这话有很多个意思,全看众人怎么理解。
听在徐田还有那些长工的耳中,众人理解的大概就是允儿可能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大户人家嘛,讲究多一些。
再加上允儿本来就看着气质不俗,他们也早都已经在猜测允儿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走散的孩子,如今被这样一证实,只是觉得自己早年的猜测没错而已。
这话听在秦老爷几人的耳中,他们想得更多一些。
他们已经看出郑老的身份不俗,现在大概也猜出允儿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不过如果是父母长辈早年的恩惠,郑老如此,尊敬的是允儿的爷爷长辈,和允儿关系不大,倒也就说得过去。
至于马毅,他倒是越发确定的允儿的身份。
郑老说的允儿的爷爷,那不就是先皇吗?
众人心事各异,但众人也没再说什么。
吃完了饭,一群人又坐在院子里吃了些点心,热闹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各自起身去活动活动筋骨。
秦老爷他们吃完了饭之后,去了李牧这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也算是观赏观赏着新房。
他们见惯了大场面的,像李牧这样在山里头的小屋自然也没什么看头。
这地方他们来的次数也不少了,在屋里走走,又去附近的山里头看看,吹吹凉风,看看风景,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自在。
众人散开后,郑老则是跟着允儿,还有李牧进了屋子当中。
郑老进了屋,李牧便把门从外面关上,让郑老还有允儿两人独自在屋里说话。
“皇上!”门一合上,郑老立刻就跪了下去,“臣不知道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进了屋,允儿向着床那边走去,待他回过身来在床边坐下时,小脸上已经丝毫没有了在外面时的天真与笑容。
“你在这里干吗?”允儿问道,这人差点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这山里头对他来说就如同一个秘密仙境,他绝不愿意让这里的一切改变,更不愿意让这里的人受到什么威胁。
允儿眯着眼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郑老,眼中已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