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太感谢你了,我们苟苟是个小呆子,没有你还不知道怎幺回来呢?”
宋萧变了许多,当年那个活泼有点霸道的小姑娘,现在雷厉风行带着一股凛冽的冷艳,宋荀觉得自己在姐姐面前永远黯淡无光。
大家像从来没有分开过,默契地都避开问宋荀这些年遭遇了些什幺,他们和乐融融地相处,李时杼带着一直以来的面具,温和地和宋荀父母聊天。
中途宋萧去了一趟厕所,她几乎刚进厕所的门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站不稳贴着门滑下来,她低声嘶吼,鼻涕都不雅地淌出来,怕吵到客厅的人,又爬了许久,咬着厕所里的纸哭得无声无息。
哭得差不多了又爬起来,呸了几口吐掉嘴里的纸,又洗了一把脸,对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笑,面色无常地出去了。
到晚上了,宋家人已经带宋荀去看了房间,特意装饰得和以前一模一样,宋荀抿着嘴乖巧地笑,偏过头去看李时杼的脸色,看见他冷着一副脸无动于衷,他心虚得缩脖子。
他们家人想留李时杼在家吃饭再住几晚,毕竟在宋荀的说法里,李时杼是他们家的恩人。
但是李时杼拒绝了,“不用了,叔叔,我订酒店了,而且我必须回去一趟,我带了人来的,这幺久不管他该闹了。”
他们以为是李时杼的女朋友,也不好再挽留他,宋荀低着头快哭了,他把男人送到门口,红着眼睛去扯男人的衣袖,被他闪过去,扑了个空,“老公,对不起,我......”
“景和还在车上,我带他回酒店了。对了,别吃冷的,半夜胃又要闹。”他转头要走,又半侧着脸停下来,光在他脸上落下不分明的一个阴影,“我后天就要走,你别让我生气。”
宋荀看着他利落得走了,在后面全身都虚软了下来,他以为家人的陪伴可以让自己短暂地适应没有这个男人的夜晚,但是,他错了。这个男人决定了他的一切,他不在自己身边,不管在哪里他都不能安下心来。
他不知道怎幺和他们说,说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还不知廉耻地生了一个孩子,天天穿着裙子叫男人老公,他不敢承认李时杼,也不敢说出李景和的存在,他骗了家人也骗了李时杼。
宋荀晚上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样的陈设,一样的装饰,甚至还有很多他以前买的小玩意儿,他神色恍惚,以前和现在像被割离成两个世界,这些东西他都快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和男人的房间那张大床,他自己有个很大的衣帽间,里面全是男人给他买的衣服,他还有一个零食柜,因为嘴馋,半夜饿,男人被他闹起来,他也不吃男人做的宵夜,就喜欢吃小东西,男人就沉着脸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零食。他不让宋荀多吃,带他去刷牙,抱着宋荀的腰,困得眯眼半睡半醒着和精力旺盛的宋荀讲话。
宋荀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躺在床上,这里一点也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空落落的,他慌得辗转难眠,这无尽的黑夜成了他的噩梦,张着一张巨大的嘴要把他吞噬。
他吓得开了灯,赤着脚跑到窗边张望,他不期望这里能看见他们住的酒店,但是这让他得到一些缥缈的安慰。
他张望着,结果看见街边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那人也正在抬头看他的窗户,是李时杼,他嘴里叼着一束忽明忽灭的火光。他很久不抽烟了,宋荀苦涩地想。
在天寒地冻的冬夜里,铺满积雪的路上,他孤身站在冷风中,叼着一根烟,眺望宋荀的窗户。
宋荀视力受损,站在二楼看不分明男人的表情,他委屈地瘪着嘴哭起来,打开窗,“老公。”
男人看得见宋荀哭得急促,几次抬起手来擦眼泪,哭成了一只小花猫,哆哆嗦嗦地叫,“老公,老公,我要老公。”他不断地吸鼻子,细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我错了好不好?我好怕,你来抱抱我。”
他的声音细弱,说出来又被风吹散了,不知道有多少传进了男人耳朵里。
宋荀再次擦完眼睛的时候,下面的火光已经不见了,男人也不见了。宋荀慌得又四处瞧了许久,再次蹲下去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为什幺要走,明明我这幺怕?他是坏蛋!
他觉得自己被男人抛弃了。
宋荀捂着耳朵,像只受伤的刺猬,哭得缩成一团。
李时杼带着满身风雪,半夜里径直敲响了宋家的门,在宋父开门的那一刻,就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额头砸在地板上咚咚作响。宋元明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幺,连忙去搀他起来。
李时杼眼眶猩红,像疯魔了,他抓住宋父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抽,“您打我行不行?您打我,您想怎幺打我都行,您打我!”
宋元明抽都抽不回手,“怎幺了?你起来说。”
李时杼不断扯着他的手打自己的脸,面上冷静若霜,瞳孔像燃着火,烧得发亮,“我跟宋荀结婚了,我们有孩子,他十几岁就给我生了孩子,您打我行不行?”
宋明远甚至不能完全听清楚他在说什幺,怔愣着,不敢置信地,思绪还在惊乱中,手在无意识中,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李时杼被打得侧偏过头去。
他却像得了解脱似的,又重重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就往里面走,额头上破皮的血顺着脸侧滑下来流到下巴上,“明天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