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要是听见了会怎样?”钱澄笑着说,“你的声音挺大的。”
“你声音还小吗?”丁子乐笑着,“他肯定听到了。”
“不可……涛涛我没在说你。”钱澄连忙澄清,“哎涛涛别跑!”
钱澄没想到小东西耳朵还挺灵的,至少他觉得自己声音应该压得挺低的。不过小短腿还是跑不过他,五十米之后钱澄顺利把人拎起来:“跑什么跑?又没真踹你。”
“不踹。”涛涛喘了好久的气,脸憋得通红,“叔叔不踹。”
“好好好不踹不踹。”钱澄把小东西揉在怀里,“叔叔开玩笑呢,以后不这样了,啊,乖。”
“行了,走一圈就回去吧。”丁子乐在后面说,“跑那么猛,灌一肚子的风。”
大概是跑累了,剩下的路涛涛走得还挺慢,没多久就要钱澄抱,被丁子乐拒绝了:“过几个月你就要上小学了,就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让叔叔抱,听见没有。”
“抱一下又没事。”钱澄笑。
“还不是怕累着你么。”丁子乐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对涛涛,“牵手?牵手可以……哦,不是牵我的啊……”
“别告诉我你还吃醋了。”钱澄笑眯眯地牵着涛涛,“走,回家……丁叔叔,小朋友也要牵你。”
“麻烦。”丁子乐笑着把手伸了过去。
小孩子就是在这么神奇的东西,钱澄说不上多喜欢小孩,无奈就是招小孩喜欢,尤其是丁小涛同学,奉行有粮就是爹的基本原则,吃了钱澄几顿饭,现在钱澄在他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恐怕比他爹还高了。
“你以前真没跟小孩打过交道?”丁子乐看着涛涛在前面走,“我看你挺行的嘛,这么招小孩喜欢。”
“肯定也有小孩不喜欢我的。”钱澄拉了拉领子,“涛涛又不代表所有小朋友。”
“怎么我一夸你你就这么谦虚。”丁子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钱澄,我觉得你可以再自信一点。”
“没啥好自信的。”钱澄低着头踢着石子儿,“倒是你这么夸我,让我有点不习惯。”
“真是。”丁子乐笑了笑,“咱俩是一块儿的,我夸你,就顺带夸我自己了。”
“我真有这么好么?”钱澄把手揣进兜里。
丁子乐的手也跟着往他兜里塞:“帮我暖手,就有这么好了。”
钱澄没说什么,只看着丁小涛屁颠屁颠往前奔的身影,也许袁静说的是对的,人永远不敢保证自己不需要什么,也许今天不需要,可能明天就会想要,人就是这么贪得无厌的动物。
他以前没想过能和丁子乐能有什么未来,毕竟感情是个靠不住的东西,他们没有什么牵绊,也许渐渐的消磨或是一次争吵都能把他们拆散。可看着涛涛在前面跑的时候他又好像看到了有条路延伸至未来,尽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迷离渺茫。
失望是什么,就是你知道你想要,可是却得不到。
钱澄想,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心情。
他知道期限在哪里,所以每一句情话他都听得胆战心惊。如果丁子乐知道……会不会还认为他有这么好?
“暖手暖手。”钱澄微微有些冒汗的掌心握住丁子乐冰凉的手指,“不是我说,你这手啊……”
“什么?”丁子乐看着四下无人,偷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走吧,回家。”
事实证明,大冷天的还是别闲着没事溜孩子,最好还是在家里待着。第二天早晨起来钱澄就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哑了。
“着凉了?”丁子乐给他泡了药,“要不你今天就请假别去上班了吧。”
“这么点小事还大张旗鼓的。”钱澄呼哧呼哧地喝着药,“我真没事,你等我一下,我带点药走。”
丁子乐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把脸凑近直接用额头贴着钱澄的,两三秒后才有点依依不舍地松开:“在家待着吧,挺烫的。”
“不……”钱澄还想顽强一把,最后还是被丁子乐压制住,“行吧,你送涛涛去幼儿园啊。”
“这你不用操心。”丁子乐拱着涛涛出门了。
其实不上班也没什么的,不会扣他工资,也不用争什么全勤奖。但一般情况下钱澄还是会去,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上班让他觉得安心。现在不一样了,有丁子乐,家里还有一个上班的,两个人一起撑着家的感觉让他感觉挺好。
偶尔撑不住的时候,还可以歇一歇。
恋爱使人堕落,钱澄想。何况这个恋爱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心里也没数,他觉得自己烧得有些厉害,刷了个牙就又滚回了被窝里。
他定了个闹钟,大概睡个一个半小时能起来,别的什么事就先不管了。
丁子乐接到他老妈电话的时候还挺奇怪,按理说现在正是她该忙的时候,丁子乐往处长办公室瞄了一眼,猫着腰往楼梯口小跑了几步。
“妈?”丁子乐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老妈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你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啊?”丁子乐愣了一下,这是她惯常诈人的方式,他在老妈手下混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上当。
“你还在这跟我打马虎眼。”老妈没空跟他绕弯子,“他跟周勋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呢。”丁子乐叹了口气,楼道里怪冷的,墙壁刷得雪白,压顶的寒气。
电话那边长久地静默,丁子乐的脑子转了三千多个弯,丁子跃这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