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狞笑,比拼内力毫无花巧,他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他运全功于身,步步进逼。姬任好噔噔噔退后五步,忽然站定了。
梅袖手的嘴角从上扬到慢慢平下,抿成一条直线!
灰白发从对手身后显出,瑄分尘一手按在姬任好背上,道:“抱歉,来晚了。”
姬任好淡淡道:“不晚,刚好。”
情势一瞬翻转!
姬任好骤然退后,一声清响,瑄分尘带剑替位。
风卷雨骤的打斗声响起,楚宣挣扎下地,一个头磕下去。姬任好一把扶起他,道:“你还多礼什么!”
整个帐篷被撕的七凌八落,一黑一白已斗到天上。温润之闯过来,匆匆向姬任好行了礼,回头道:“你还好吧!”
楚宣点头,人影一闪,琴棋舞三人已至,还带来一人,正是柳折。
姬任好扣住他肩膀,头微一扬,五人同时转身,朝梅袖手扑了过去!
九霄青紫衣袂旋飞而来,飘然若仙。右足前点,细腰一折,桃心木琵琶反背,纤长十指一拨,乐音刀波般漾出。正是敦煌壁画之上,飞天之下,天下无双的反弹琵琶。
越采彩五彩长绫飞的漫天,漂亮的小腿勾起,全身环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与九霄的曲配合的恰好。旋转漫步间,霓裳羽衣舞挟裹千片云彩。
谈弈秋无声无息出现,一翻一拍,玄铁棋盘飞转空中,三百六十颗黑白棋子射外又飞回,划出纵横十九道,金戈铁马之杀气!
温润之头戴高冠,一手白玉碟,一手兔毫笔。淡墨浅蘸,忽而浅黄,忽而淡绿,走的竟是清明上河图的笔调。不急,不徐,不浓,不淡,飞转涂抹中线条短而不干,每一笔都封闭他的去路。
楚宣浓墨大狼毫急点,点撇戳捺间苍劲有力,明明是写在空中,却似在天上留下字迹!那些字句兼杀招,霎然撞进瞳孔!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梅袖手卡在五人之中,动弹不得!他长声呼啸,一声直冲天际!
姬任好慢慢道:“别叫了,你以为铜面他们,就没有对手吗?”
六部之外,还有第七部,鬼部过境,片甲不留!
瑄分尘跳出战圈,心想自己昨晚及时赶到营帐,一切已计划好,上官也安排好了,只管围殴梅袖手。管他再强,就不信围殴不死啦?忽然前方一声惨叫!他反射性跃上前,却刹住步子。
惨叫是柳折发出的。
姬任好将他整条左臂折到身后,骨声脆然动听。
梅袖手眼露血光,喝道:“姬任好——!”
柳折的下颔被掐住,姬任好强行抬起,道:“想回去吗?”
柳折死咬着牙,再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想,就吹个曲子给我听……”
姬任好右手轻轻一转,玉笛现出手中,抵着他咽喉。柳折狠狠的瞪着他,屈辱的目眦尽裂。姬任好放开他右手,他抓住笛子就往地上一丢!
“不识抬举!”
柳折啪的挨了一巴掌,被打的口角溢血。姬任好手微抖,似要用力掐过去,却又极力控制,绕到他背后,五指箕张,捏住他喉骨。他捏的不轻不重,既掐不死他,又逼的气管闭塞。一会柳折便眼花缭乱,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看在你父亲当年绞杀梅袖手有份,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必须归顺怀天阁,答应么?”
姬任好的声音不无恶意,简直是太不无恶意了。
“我比较好说话,不用你亲自杀他以资证明,你只要说两个字,答应,就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任好简直是笑的猖狂!柳折张嘴,咯咯有声:“不……答应……”
远处嘶喝。
“姬任好!你敢——!”
柳折忽然道:“我……我愿意吹笛子……”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扶上玉笛。
姬任好微眯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动作,柳折将唇凑上笛孔,笛声骤然飘出……
飘出的是带有内力的笛声!
啪喀。
玉身从中间碎裂成两半。
柳折呆呆的握着两端,耳边姬任好轻笑道:“惊讶么?”
“我早将它内部震碎,只要你使用内力,就会自食其果。”
鲜血噼啪一下飞溅,戴着镂空金指套的龙爪手插入他的胸前,柳折死死掐住自己喉咙,发现自己胸膛里空了。
血管肌腱发出扯断的声音,一颗血淋淋的心被扯出来!
“以血还血,以命抵命!梅袖手,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又能如何?哈哈,哈哈哈——”
心脏还在跳动,却被五指压缩的越来越小,最后啪的一声,挤成了一堆血泥!
柳折木木的看着一这一切,他开始模糊。
梅袖手的到来,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大惊喜,或许这个惊喜是反意。
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柳吹笛比梅袖手成名的早,所以江湖中云“长江柳吹笛,天山梅袖手”,竟将梅袖手排在后面。
梅袖手当时已威临江湖,无人可挡。他心中不忿,江边迈步,拂柳窥人。
江湖人称他“天山”,是因为梅袖手出身神秘,身法飘忽。誉柳吹笛为“长江”,却是因为他飘飘于江边,横笛在手,简直要随江而去一般。
这就是孽缘啊。
梅袖手性格别扭,即使爱上柳吹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