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是怎么进来的?
或者说,他是怎么出宫的?
结果,还没等巫舟清醒过来,就看到原本还蹲在床榻前的七皇子,看到他醒来,黑亮的眼骤然发光,迅速扑上去,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巫舟给直接压趴下了,虽说这七皇子是傻子,可到底是个成年人,个头比他高了大半头,虽然瘦弱了些,可死沉死沉的,让巫舟压得差点没喘过气,一口气没上来,刚想将人推开,就看到那傻子像是大狼狗一样半直起身,跪坐在床榻上,直接撸起宽大的衣袖,拽着他的手就要往手臂上的伤口上按:“不疼!摸!”
巫舟嘴角抽了抽,直接将手给扯了回来,推了推,人没推开,头更疼了,他昨晚上穿来之前前身喝了不少酒,后来他所有的心思都在七皇子身上,回来之后就睡了,忘了喝醒酒汤,此刻本来头疼的就厉害,还被七皇子这么闹腾,直接道:“下去。”
谁知,这傻子直接脑袋一梗,委屈巴巴瞅着他:“摸!不疼……”
巫舟望着他撩开的衣袖,上面果然新伤加上旧伤,好在他昨晚上把最严重的那道给治愈了,如今瞧着也不吓人,他刚想说什么,房间的门被人用大力推开了,田公公带着人一进来看到这情况愣了下,随即回过神,赶紧跑过去,要将巫舟身上的人拉开:“哎呦七皇子,您怎么能压着舟世子,快下来快下来,您不是嚷着要找舟世子么?舟世子就在这里,肯定跑不掉……”
田公公苦口婆心,看那人却是不动弹,就直勾勾盯着巫舟,伸出手臂,要将他的手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拽。
巫舟心吓一跳,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给他治愈了,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当时瞧见那模样,着实让他不忍,他抬眼认真盯着七皇子:“殿下,我快喘过气了,很疼的,就跟你的伤口一样。”他说着,还捂住了心口,仿佛真的很疼。
七皇子瞧瞧自己的伤又瞧瞧脸色发白的巫舟,突然蹿了下去,耷拉着脑袋站在床边,不吭声了,黑亮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他是不是做错事了?很疼很疼的,疼,很难过的。
巫舟瞧见他这模样心就软了,坐起身,整理了一下里衣,这才下榻,瞧着松了一口气的田公公:“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田公公挥手让门外没敢跟进来的宫人将门关了,才小声道:“舟世子,既然你瞧见了老奴也不瞒着你了,昨个儿皇上的寿宴上,七皇子打翻了酒水,老奴给他更衣的时候,发现殿下身上竟然多了很多伤。
皇上震怒,连夜彻查,发现竟然是那些狗奴才仗着皇上这两三年没去过七皇子的殿里,以为七皇子失宠,竟是……私下里做出这等事。
皇上让人封了那宫殿彻查,之后就让御医开药给殿下上药,可偏偏殿下不肯,躲着人谁都不让靠近,非要找舟世子,让着‘不疼不疼’什么的,老奴猜测大概是昨个儿您帮了殿下,殿下这心里觉得世子是可信之人,这不……殿下不肯上药也不肯吃东西,闹腾了半夜,皇上着实没办法了,这宫门一开,就派了老奴带了殿下过来了……”
他们来的时候天还没亮,结果最后屹平侯都起了,这舟世子竟是日上三竿也没起身,屹平侯干脆做主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他刚刚怕七皇子饿着了,去准备一些膳食,结果,一转眼等回来人就跑进了舟世子的房间里。
巫舟当时出手的时候因为知道七皇子话都说不清楚,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等稀奇的事,听完了之后,心里也有了底,怕是皇上被闹腾了大半夜,又愧疚却又头疼,干脆让人过来了。
果然,田公公看他不说话,继续道:“这不是,先前七皇子一直都在自己的殿里没怎么出来过,皇上这些年……其实也不好受,怕见到殿下难受也就没……如今想想殿下今年都二十了,再待在宫里也不合适,加上原先宫里的奴才不敬,皇上让人封了那宫殿,打算在宫外给七皇子重新建个府邸,可这需要一段时间,加上七皇子肯亲近舟世子,所以……就想让七皇子在侯府待一段时间。侯爷已然同意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怕是要麻烦舟世子了。”
田公公说完之后,巫舟没说话,玉白的面容上波澜不惊,他虽说是一个世子,怕是在皇上眼里也没什么存在感,觉得堂堂皇子过去住一段时间也不会不同意,这直接定了才告知他,还真是……不过,这反倒是刚好如了巫舟的意。
他昨晚上还在想怎么想办法进宫,如今对方出了宫,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只是他却没表现在脸上,垂眼:“既然这是父亲决定的,我自然没意见。不过,我与殿下也只是昨晚见过一面,怕是皇上误会了,殿下这边,我不一定能帮上忙。”
田公公本来也不信,可刚刚舟世子只是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