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笑着摇摇头,不肯让明诚给他拿行李,同他玩笑:“这都几点了?你老板请你去做客你还敢迟到?”
明诚也笑,因为雀跃,语气简直是活泼的,仿佛如果不说点什么,满心的欢喜那就要跟着心一起蹦出来了:“因为他也邀请了我的哥哥,我没法单身赴宴。再说英国人对迟到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我觉得剩下的时间足够你先到酒店把自己收拾好了。”
明诚的博士导师住在里士满,就在大名鼎鼎的邱园附近,本来从机场出来,直接去里士满更近,但舟车劳顿了一番的明楼此次是作为明诚的家属受邀去他的博士导师家赴圣诞晚宴,礼节上不能乱,便还是先回市中心,在酒店里梳洗整理完毕,再做计议。
自从明诚入学,明楼每次在伦敦都住同一家酒店,熟客更容易分到看得见泰晤士河的房间。他从浴室出来时明诚已经帮他把拆了一半的箱子整理妥当,并且顺手熨了衬衣,明楼便又笑了起来:“服务这么周到,我得给你个奖励才好。”
明诚扬起熨斗,作势要朝他扔过去。他当然不可能真扔,想想又不甘心,故意问:“什么奖励?说来听听。”
明楼也作势思考了三五秒:“我自己?”
这一次,明诚把手边的矿泉水瓶子砸过去了。
“没有把旧东西送人的。”明诚看明楼捞过瓶子喝起水来,又说,“而且,明明你已经是我的了。”
“我怎么不知道?”
明诚微微瞪大眼睛:“有什么变动吗?我也不知道啊!”
他这惊讶的神色做了个十足十,明楼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把人搂进怀里,亲一个再说。
这个代表着小别重逢的吻持续了比两个人计划还长那么一点的时间。等终于分开,明诚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明楼的腿上,而映入眼帘的,则是发间正沿着鬓角无声滚落的水珠,于是明诚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明楼的额角,这才扯过被明楼扔在一旁的浴巾,好好地给他擦起头发来,并顺便以大概五秒的频率,交换一触即散的吻。
明诚这么做的时候心想,这真的不能怪他一心两用,奖励嘛,他不嫌多,更不嫌旧。
最后依然是明诚为明大少爷吹干了头发,两个人一起出门去。过去的路上明楼时差发作,又不能睡,就有一搭无一搭地与明诚说话提神。明诚是第一次受邀去导师家,老先生是严师,手下不毕业率据说多年来位居学校前列。因此老头儿邀不回家过节的博士生去他家过圣诞这事一来,没回去的几位国际学生都有点怵,想去,又不想去,之前明诚本来算是最不怵的,被几个同门念叨久了要带什么礼物啊穿什么啊早去还是晚点到啊之类的,搞得他也为到底带什么礼物去做客和明楼商量了一次。年底恰是明楼忙的时候,加上他和博士导师的关系非常好,所以对明诚的困扰很难感同身受,他就选择了说笑话来减轻明诚的压力。
“带我?”
当时他打完这句话,足足过了一分钟,明诚终于回了消息。
无数个点,明楼觉得,这应该是省略号的意思。
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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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不是礼物,明楼现在真的要和明诚一起做客去了。
从明诚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当然教授在学校的网站上也有个人主页),明楼对这位老头儿早有耳闻:费边主义大本营里的共产主义者,英国人,拿两个博士学位,经济在英国拿的,政治则是在大洋对岸,不同的学校,所在地却是一个名字,也算是某种奇妙的缘分。年轻时候投身于轰轰烈烈的反殖民运动,中年才开始教书,没结婚,没有孩子,应该是有个同居人。
“……反正他的原话是,i wner。然后我们谁也没敢问下一句。”
明楼闷笑:“也许是女朋友呢?”
“反正我们谁也没准备花。”明诚想了想,耸耸肩,“安全起见。”
明楼继续和他磨牙:“这是偏见。我要是你就带最大束的绣球花,紫白色那种,非常有节日气氛。”
说到这里明楼忽然想起件事来,抱着万一的侥幸,他决定还是问一下:“说起晚饭……所以,我们这是去吃英国菜?”
然后,明诚用目光把他最后一丝的侥幸给按死在了希望的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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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大人是虚构的,我知道的几个人的合体,不必当真,23333,特别不要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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