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留守老巢的精壮邓季倒并未使人去唤,自打官军以伍寨为后盾立起营寨,他便一直在纠结,是否要将伍氏密道报与张燕知道。
非但是他,车黍等亦几次提起,毕竟邓季丈人家的密道卒兵们人人知晓,只是事关渠帅丈人,他们也不好太造次。
任谁都知道,张燕若得了那密道,遣一军从中杀出,前后夹击,官兵非大败不可,粮食和牲畜全要归入黑山之手,邓季有此大功,分到的钱粮必然不少。
可若真如此做了,伍恭与邓季关系再保不住,伍氏一族亦只得从贼,那可是他们这些人家万万不愿的,人家娇滴滴的女儿让自己睡了这许久,焉能真不顾情面?且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得看顾伍窕颜面。
待寨中官军俱都调出对阵,邓季便不再纠结,他已经迷糊了,可以想象,伍寨中如今只剩伤兵与少数兵卒官吏,犹如那绝世美女剥开身上最后一缕纱,那副欲拒还迎的模样,不……不就是等自家扑上去么?
眼看最后的官兵都从寨中调到阵前对敌,邓季顿时就心潮澎湃,不能自抑,两世为人,他还从未有过这般能一夜暴富的良机,出自本能,一个疯狂又大胆的计划迅速在腹中成型、完善。
这一刻,七十多万石粮食、两万余牲畜的重量立刻压过了对伍氏的怜惜,奶奶的,从贼又如何,老子做贼,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贼老天好不容易将这机会摆在自家面前,若不取,必遭天谴!
待稍微冷静下来,还没与车黍等商量,邓季就拿定了主意。
对阵这么多天下来,亦有不少渠帅部属死伤惨重,甚至全军覆没的也有,因伤亡过重、士卒疲倦向张燕辞行的不少,反正已卖过性命,如今不缺人,张将军也不会再为难,反倒许诺只要参战过,之后俱可到滹沱河分一杯羹,再多邓季一个,也不打眼。
向张平难禀过后,邓季一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