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如意惊喜交加的声音急促传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顾不得行礼已扑到龙榻前眼中水光微闪道哽咽道:“陛下,您总算醒了,这几日……可苦了奴才……”
说著几呼喜极而泣,寒瞬微觉感动,身平首次生出这样的情绪来,当下微笑了下,惊得如意张口结舌,吃吃地说:“陛下……陛、下……”
“扶朕起身,到凤仪宫去,朕要看看皇後。”
寒瞬居然温温地说著,与往日性情大为不同。
如意昏头昏脑地恩啊应著,连忙吩咐下去,小心扶著病狠了,体力不济的寒瞬上了龙辇。
凤仪宫离昭阳殿到并不很远,给摸半刻便到了,一院的茱萸,皇後的喜爱一直就很奇怪,别的什麽花木都不爱,却偏生种了一园子的茱萸。
宫内灯火微暗,进入内殿隐隐传来低语:“母後,您先喝药吧,那事话我都记住了,不会忘。呜母後。”
寒敏低低的哭声传来,寒瞬心口一刺,当年,他也是这个年纪,痛失生母,亲刃兄弟,先皇子女十九子人,其中公主八个,皇子十一,除去楚斜眉,夭折的五个皇弟,其余几位皇兄弟都是他在太後的授意下亲下杀手,与他相比,寒敏实是幸运无比。
当初,他可曾有人聆听他的哭泣?
撩开纱帐走近,寒敏红著眼睛吃惊地看著他飞快地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托住低道:“免了。”顿了个看向榻上形容樵悴无比的皇後,沈问:“太医怎麽说?”
寒敏代声哽咽道:“回父皇,太医……找不是病因,只说恐是内疾……暂不得知。”
寒瞬恩了声,坐在皇後床头伸手握住皇後的枯瘦的手腕低柔道:“皇後,我来看你了。”
皇後实是清醒的,只是体力已是极为不济,说话皆显吃力,固而不愿以这样的形容面对寒瞬。
此时听寒瞬如些温柔的话语,不由睁开眼,凝视著他吃力道地唤:“陛、下……你来了……”
说罢,紧紧看了寒瞬一阵,眼角泪珠滴落,再无他话。
寒敏看到母亲落泪,当下失声痛哭起来,扑!一声跪下道:“父皇,您救救母後!救救母後!”
寒瞬安抚了一阵,令人将他带下去休息,又陪著皇後坐了会儿,待皇後再度陷入昏迷才起身悄悄踱到处殿,如意叫人准备了膳食还有太医等後在处殿等著给他诊脉。
寒瞬只挥手让人退下,清沈的眼眸转动,沈声道:“楚斜眉,出来吧。”
空寂的殿里没有一丝声响,静静悄悄的不似人有。
寒瞬低声道:“楚斜眉,我知道你在,你出来吧。”
寂静的殿中微有一丝杂乱的气息一闪而过,微有凉风撩过,寒瞬的衣衫随之飘浮。
寒瞬波光万转,叹气道:“楚斜眉,我知道我错了许多,你心中怨我,可是我也後悔了,也心痛了,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已经错过了的,我没有办法抹去,只得以後不再错了。”
清冷的空气里似有若无地飘过一声哼唧。
楚斜眉也不知藏身在何外,那声音满殿的乱转,轻飘飘地问:“以後不再错了是什麽?不再一心想杀我了麽?我要的又不止这些……你该知道的。”
寒瞬深沈的眸子华光微闪,快得不可捕捉,沈沈地道:“皇後病重,你先救她好麽?你要什麽……我都给。”
……
空气有一瞬的凝结,冷气自颈间掠过,带起他的发丝,青丝有几缕飘落。
寒瞬沈默不语,只静静等著,终於一声莫可奈何地叹气声恨恨地咬牙:“陛、下!楚斜眉只恨不得一头撞死!”
说罢,一袭黑衣已是包裹住他,还是俊逸侃倜的模样,紧皱著眉头恨得咬牙切齿,似要剥他皮肉折他骨血地一口咬在他颈边,巨痛了下,然後自怀中摸出个小瓶塞进他手中:“她中毒而已,这个,是老头的命根子,我偷偷取了两粒,保管药到毒除。哼,陛下……莫要食言!”
寒瞬握著小瓶展颜一笑,风姿魅人,楚斜眉的忿恨立时烟消云散,愣愣地瞪著他的笑脸,一时怔愣不知所措。
寒瞬却倾身抱住他缠吻,柔情无限地与他纠缠在一起。
好一会儿,放开喘息不平的楚斜眉,面带绯红地扫了一眼,折身入了内殿。
楚斜眉愣愣地站在外殿呆了一阵,脸上又浮现咬牙切齿的模样,恼怒地瞪著内殿的方向,磨牙低咒。
寒瞬进去不过半刻,出来後拉著楚斜眉弃龙辇步行回昭阳宫,手紧紧握著楚斜眉。
楚斜眉嘟著唇生闷气,他又被骗了,那麽两句温言细语便骗得他现身。
哼……
其实不用他骗,他也早想好了要救皇後,谁叫他心软。
一路跟前寒瞬回到皇宫,看著他发烧病倒,缠绵病榻,迷糊地叫著他的名字,有时在梦中痛苦挣扎,皆令他心痛,不忍忽视。
一入昭阳宫内殿,寒瞬挑著眼梢笑著,伸手便揽住他的颈项一阵热吻,挑眉媚惑地将他往龙榻上带。
楚斜眉有心要想推拒,因为他知道寒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他原谅他,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恶──
眼睛为什麽这麽明媚,不复冷酷却该死的魅惑。
原先一张冰块脸便是姿争魅人,如今却还在笑得这麽诱惑,叫他怎麽拒绝得了?
恶狠狠地想著重得咬著唇瓣吸吮,掠夺,这个人的一切一切,都归他所有。
清风抚过,天色微染白霞,正是将亮未亮之既,琉璃瓦上水珠滴落,